腾讯娱乐专稿(文/马晓溪 责编/陈四郎)“我们早就说了,要占领工体!”野孩子乐队的手风琴手张玮玮在上个月乐队成立二十周年专场音乐会上对台下观众喊道。那一天是国内独立音乐圈的大日子:除了野孩子,万晓利、小河、周云蓬等被称作“民谣黄金一代”的几位音乐人齐聚在工人体育馆,跟上万名观众回忆那段岁月。不知是看到乐队这些年点点滴滴的记录被投放到大屏幕心生感慨,还是一路从小酒吧唱到大场馆的辛酸涌上心头,那一晚有好几个时刻,台上台下哭成一片。
今年九月,马頔也在这里举办了个人演唱会——那是他把演出场地从live house升级到剧场之后的又一次突破。而差不多时间,就在隔壁的工人体育场——陈奕迅、五月天、张惠妹等一线大牌的演出圣地,好妹妹乐队成功开唱,创造了独立音乐人的又一个第一次。
除了占领工体,被《中国好声音》第四季冠军张磊唱红的马頔的作品《南山南》在今年夏天占领了电视屏幕和社交网络。不得不说,今年是真正意义上的“民谣年”。这种曾经小众、低调的音乐类型在短短几年内完成了从歌手、演出场地到受众的换代升级,甚至开始走上国内主流文化的舞台。对于谁来说,这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寒意初乍的秋夜,张玮玮如约在北京的库布里克书店与记者见面。为了那几天的工体演出排练,公司给他订了书店旁离公司不远的酒店,他半开玩笑说自己“在北京已经没有家了”。作为曾经的北漂一族,张玮玮离开这里已有整整三年,如今他定居云南大理,和周云蓬、舌头乐队成为邻居。
有人说,现在的大理有点像“中年版”的北京树村,因为聚集了很多当年在树村生活过的民谣音乐人,当然,也因为以前揣着二十块钱四处找排练室的毛头小子,如今大多已是结婚生子的中年大叔。
张玮玮早年经历过艰苦的“北漂”生活
国内地下音乐的地标 民谣也在这发迹
位于北京北五环边上的树村,听起来浪漫又有点童话色彩,实际上却是个街巷狭窄、脏乱不堪的小村子。因为位置便利,房租便宜,树村里住着一万五千多外来人口——是本地村民的十几倍。他们当中有很多是来自全国各地热爱音乐的有志青年,租下房子后成天捣鼓些叮叮当当的音乐,从物质到精神上相依为命,渐渐成为了奇特的文化现象。
在当代艺术史中,很多时候是可以用地名来断代的,比如巴黎的塞纳河左岸,纽约的苏荷区。在国内,北京树村就是“地下音乐”的代名词,包括摇滚,也包括民谣。
周云蓬在95年初到北京的时候,就在这里租了个80块钱的小房子,靠街头卖艺为生。“每天清晨和小商贩以及众多普通劳动者一起出发,背起吉它,扛上音箱,卷一张大饼,走到海淀图书城,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支好音箱调好弦,就开唱,从罗大佑唱到约翰列侬。到了晚上,背着半口袋毛票和硬币,回到我的废墟。”周云蓬回忆道。“如果这一天收成好,那么废墟就会变成天堂,我可以买一瓶啤酒,半斤猪头肉,犒劳一下自己,在酒肉香中憧憬未来。”
那时候大多数的民谣歌手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包括张玮玮。他22岁的时候追随野孩子乐队来到北京,理想是做一名歌手,但却稀里糊涂地当了乐手,还在琴行打工卖乐器。“虽然日子很穷,但每天都挺开心,”张玮玮说,尤其是民谣圈开始“抱团”之后。
“野孩子之后,才有了真正的民谣圈”
2001年,野孩子乐队在北京三里屯南街开了一间叫“河”的酒吧,当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间靠乐手们凑钱勉强开起来的酒吧会成为中国民谣的一块圣地。
作为野孩子的灵魂人物,加上性格热情擅长交友,小索(索文俊)在圈内很受欢迎,也被人称作乐队的“外交部长”。当时经常有外地来的青年来到河酒吧,晚了没地方住,小索就热情地带他们回自己家住,好多人在他家沙发上过过夜,而且经常一住就是三四天。
很快,河酒吧就吸纳了很多北漂的独立音乐人,和一大批乐迷——用布衣乐队的主唱吴宁越的话形容,“野孩子之后,才有了真正的民谣圈”。“之前,大家都散落在各个酒吧唱歌,动物园有个扬帆,还有栗正酒吧,和平里也有几间,但大家不是普通的弹唱,都在唱原创,而且风格已经很明显了。”张玮玮也认同这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