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距离张玮玮在工体开唱只有几天时间了,可他并没有想象中紧张。激动,有,但更多是因为这场演出的意义重大,毕竟从live house唱到这个万人体育馆,马頔只用了不到一年,而张玮玮却等了20年。
说起民谣的再次崛起,他也挺激动,但远不如回忆以前在河酒吧里快乐日子时那般神采奕奕和自信。他说,时代变了,觉得自己有点落伍了,不如互联网养起来的这一批新人,“更懂得粉丝和观众想要什么”。
新一代的民谣音乐人确实很会“迎合”观众。在麻油叶三周年纪念专场上,挤满千人的麻雀瓦舍在酷夏的高温和沸腾的人气下活脱脱成了“人肉桑拿房”。马頔不断往台下扔冰棍和杜蕾斯,还有舌吻大赛,激起一波接一波地人潮涌动;好妹妹演唱会,张小厚和秦昊干脆说起脱口秀,与台下观众插科打诨,有人说他们的现场演出,“更像是一台综艺晚会”。
好妹妹乐队两人经常玩脱口秀逗观众开心
音乐本身也是一样。尧十三在《咬之歌》里唱着“你分开了双腿,我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花朵,你用含过别人JB的嘴说爱我,我用舔过别人咪咪的嘴说要跟你结婚”;马頔的《海咪咪小姐》写到,“我是大JB先生,你是海咪咪小姐”;很多乐评人对陈粒的音乐颇有微词,认为录制都还是demo水准,歌词也只是“打乱了主谓宾词性”;而随着综艺节目的火爆,《懂小姐》、《南山南》等歌曲逐渐家喻户晓,也有越来越多人觉得在选秀平台上火起来的这些歌,更像是披着民谣外壳的流行歌曲……
记者让马頔给自己的音乐风格下个定义的时候,马頔停顿了一会:“我更喜欢把自己形容成一个‘爱唱歌的人’,做出来的也是‘自己喜欢的歌’”。而在豆瓣音乐人的页面上,尧十三把自己的风格定义为“伪民谣”,他也坦承,自己的民谣缺少一股淳朴气息,更偏向为流行。宋冬野则直言:“我们有年轻的成分在里面,但在沉淀和生活阅历上,跟前辈们比还是有一定差距,毕竟我们是听周杰伦长大的孩子,潜移默化地,都会受些影响。”
尧十三口中所说的“淳朴”,也许就是老一辈民谣音乐人最大的特色。他们年轻时大多是北漂,用唱歌来维持生计,生活简朴,甚至贫穷。但他们自得其乐,也并没有强烈的成名冲动,更像是一批热爱自由的人,用很平和的心态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他们心怀天下,有士大夫情结,他们的嗓子全是大街上练出来的,他们的歌也和土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说上一代民谣音乐人更像“民间艺人”的创作状态,新一代则更像娱乐明星:马頔因帅气的外表自带偶像光环,被称为“民谣界G Dragon”,控诉张磊侵权的新闻也屡登头条;陈粒“高调出柜”和“劈腿”的新闻更是频频登上热搜榜,她的八卦长贴也流传在各大自媒体中。
马頔帅气的外表自带偶像光环
在张玮玮看来,“民谣”这个词早晚会像“摇滚”一样被完全商业化,“时代的进步不是说把一个东西的艺术水准推向更高,而是说这个艺术水准到这就结束了,会有另一个领域的东西来代替。”
这是民谣音乐人面对观众和自己时候的困惑。
总结陈词:
国内民谣在经历了早期的校园清新风,和“黄金一代”的淳朴风之后,终于又迎来了新一代音乐人的摇旗呐喊。在短短几年内,从酒吧唱到大型场馆,从豆瓣广播走进电视屏幕,他们高调、自我、张扬,就像这个时代一样,充满无限可能。面对质疑和困惑,他们会如何继续破局?我们边听歌边等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