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网讯(记者 顾军)今天晚上19:30,在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将举行“著名指挥家、音乐教育家马革顺教授追思音乐会”。
昨天在上海歌剧院,各位指挥也是马老的诸多学生们与合唱团的艺术家们作了最后的排练,确定了曲目。其中,《受膏者》是我国第一部圣乐大合唱,由马革顺先生作曲。埃尔加的《雪花》则是马革顺先生生前很喜欢的作品,也是由他首先介绍到国内。他们将用最美的合唱向天堂里的恩师致敬。
节目单如下,具体曲目安排以当天为准。
著名指挥家、音乐教育家马革顺教授追思音乐会
演唱:上海歌剧院合唱团
伴奏:李文文、孙畅
主持人:张民权
1、For unto us a child is born(选自《弥赛亚》)
亨德尔 曲
指挥:王海灵
2、Lacrymosa (选自《安魂曲》)
莫扎特 曲
指挥:王 瑾
3、把我的奶名儿叫
瞿希贤 曲
指挥:王 燕
4、雨后彩虹
陆在易 曲
指挥:王 军
5、《受膏者》选段
马革顺 曲
指挥:张 锐
6、雪花
埃尔加 曲
指挥:徐瑞琪
返场:
In Paradisum (选自《安魂曲》)
弗雷 曲
指挥:王 燕
(演唱:上海音乐学院全体师生)
据悉,现场的票已经被订空。
今天凌晨,马革顺教授的再传弟子、青年指挥家桂俊杰在他的微信公众号“桂这儿说音乐”中发表《被音乐拒绝的掌声》一文,文中指出,音乐时常拒绝掌声,没有掌声,往往是在特定时候对于音乐的尊重,比如众所周知的:乐章间请勿鼓掌。音乐作品所反映的完整思路,是我们不应用掌声去阻碍的。中国观众是世界上最热情的观众,这也是和我们看戏的传统分不开,中国观众的投入是一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式的观看,掌声和叫好声融入到了音乐的本身,随时作为音乐或戏曲的一部分出现,台上无大小,台下分短长。而看音乐会,确实一种“间离”感十分强烈的观摩方式,或称“布莱希特”式的观看,台上的音乐就是台上的音乐,而台下的掌声不应成为音乐的一部分,很简单:谱面上没有写。无论哪种理由,乐章间没有掌声,是对于音乐的尊重。至于有人说: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四乐章结束后都不应该有掌声,我不否认这种论断的准确性,但仁者见仁吧。
文中举了几个鲜活的例子:1926年4月25日,这是一个星期天,在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广场上云集了众多普契尼的忠实听众,等待着普契尼最后一部歌剧《图兰朵特公主》的首演。就在普契尼去世一年零五个月后,托斯卡尼尼指挥了这场生前好友的演出,这也是一场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首演。根据埃乌简尼奥·嘎拉的回忆,当歌剧演到了第三幕的当中,当唱到“Liù, poesia!”后的两小节,乐队突然戛然而止,在乐池里的托斯卡尼尼停止了指挥并放下指挥棒,转身面相背后的观众轻声说道:“Qui finisce l'opera, perché a questo punto il maestro è morto”(歌剧到此结束,因为大师写到这里,就去世了。)
舞台的帷幕慢慢落下,歌剧的首演就这样结束,没有叫好,更没有掌声,所有人在莫名的寂寥中散去,并没有人煞风景地多一句话。四月的米兰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那天大家听到的是鼻涕抽噎的声音,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心中的泪流。
音乐在此,拒绝了掌声。
1989年,卡拉扬去世不久,小泽征尔、索尓蒂爵士、列文在萨尔斯堡为卡拉扬举行了追思音乐会,没有一点掌声,最后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了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台上没有站着指挥,乐手们看着指挥台演奏,就像卡拉扬站在那里,令人感动。
如出一辙。2014年4月6日下午四时,在琉森湖畔的琉森音乐厅,琉森节日乐团的乐手在没有指挥的带领下演奏了舒伯特《第八交响曲》“未完成”的第一乐章,小提琴硬硬的功法,就犹如死去的阿巴多正在现场指挥。当尼尔森结束马勒《第三交响曲》终曲最后一个强有力的和弦后,现场一片寂静,虽有个别掌声试图打破寂静,但众人悲痛所形成的这一股“场”,叫停了掌声。很多乐手都在寂静中偷撒一滴泪。
伯恩斯坦1988年在DG出版了悼念亡妻菲丽西亚版的莫扎特《安魂曲》。1976年伯恩斯坦开始与菲丽西亚分居,原因你懂的,1977年菲丽西亚身患癌症,随即伯恩斯坦陪伴左右直到两年后菲丽西亚去世。整场悼念音乐会,沉闷,速度出奇慢,每一声都是在抽泣,《泪经》段尤为令人窒息,泪洒全场。现场毫无一丝掌声,为一场追思,为一份歉意的爱。
最后他提议:希望,今晚的音乐会这是一场拒绝掌声的音乐会,让我们更沉浸在马革顺先生——中国合唱的“普罗米修斯”用精神给我们带来的合唱声中。
马先生101岁高寿,他是带着满心的喜乐荣耀归天的,期待今晚,期待这场拒绝浮躁掌声的温馨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