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后芈月比春申君黄歇年长不少,两人怎么可能青梅竹马?”“楚威王去世时屈原才11岁,剧中怎么成了成年人?”电视剧《芈月传》播出近一周来,一直以绝对优势排名同时段收视第一,而与收视同样火爆的还有观众对剧中一些历史细节发出的质疑。
编剧王小平在播出前便说明,《芈月传》中人物虽然都取材自真实的历史人物,但是为了兼顾电视剧的传奇性质与可看性,在大事上不虚构的前提下,不少细节还是会有艺术的加工与想象。
有学者指出,历史人物的生平并非不可以改编。但是改编需要尊重戏剧逻辑和历史精神,在呈现诸如孔子、屈原、岳飞等代表民族精神的人物时,则更需要小心,尽量避免对史实的任意改编。
屈原、春申君的出生时间都变了
对细节找茬,向来是观众收看历史剧的乐趣之一。以《战国策》与《史记》中皆有涉及的真实历史人物宣太后为蓝本的《芈月传》,自然躲不过被观众纠错的命运。
不少观众发现,为了让主角芈月与历史人物产生有看点的交集与情感互动,黄歇与屈原的年龄都有了相应的变化。虽然史书中对宣太后的具体出生时间没有明确记载,但是通过其成为太后时,儿子已经19岁,并于公元前265年去世的史料推算,宣太后大约出生在公元前340年。如此算来,出生在公元前320年的黄歇比芈月小了约20岁,两人不可能成为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而同样出生于公元前340年的屈原,则应该是宣太后同龄人,剧中却成了芈月的授业老师。
一些增加历史厚度的大事件与细节呈现,也被不少观众挑出了刺儿。比如有观众指出,第一集中,商鞅在生前受到车裂之刑,而历史中应该是死后处刑;剧中为芈月母亲向夫人助产的巫婆所唱的歌曲,也被指出是屈原几十年后才写出来的《九歌·东皇太一》。
《芈月传》编剧王小平曾在电视剧开播前就“打下预防针”,对于展现真实历史人物的作品,分寸感的把握是最难的,而自己采取的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手法,在历史大脉络真实的前提下,免不了艺术加工。从《芈月传》前几集来看,虽然细节有误,但剧中力求还原“大方向”的努力还是很明显的。比如为了引出历史上的重要人物穰侯,也就是宣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魏冉,编剧不惜牺牲近一集的篇幅展现芈月之母向氏被陷害出宫,并最终被接回宫的迂回经历。
改编符合“历史精神”与“戏剧精神”
“别说电视剧了,就是经过严谨考证,写了16年,500万字《大秦帝国》也出现过类似因为年龄差错,而导致主要人物在相遇,互动上与史料不符的情况。”电视评论人李星文认为,《芈月传》中目前体现出的历史细节偏差,并不会影响该剧的口碑,因为这些细节尚未影响电视剧整体“历史精神”与“戏剧精神”的呈现。
在李星文看来,所谓“历史精神”就是不将历史视作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做到大脉络上“不脱轨”。而所谓“戏剧精神”就是在影视剧的呈现上做到符合逻辑,不雷、不神。比如,不能为了吸引眼球,就将历史人物,尤其是身处宫廷中的历史人物,表现成挤眉弄眼、毫不严肃的市井痞子。
电视剧《雍正王朝》中,历史上很早便死去的隆科多,却成为几乎贯穿全剧的人物,他背负了更大的阴谋与更为复杂的身世。但因为改编符合人物与历史逻辑,反而使这个“历史的谬误”成为观众心中的经典情节。而几年前,一部以“鸿门宴”为题材的大投资电影作品,却被不少业内人士指为“蹂躏历史”。影片中,为了保证节奏的紧凑与视觉的冲击力,导演硬是将延续多年的楚汉争霸,简化成咸阳城下的一战,并将雁门关搬到西域,建造了不少充满异域风格的建筑。
也有业内人士提出,在历史剧对史料的改编尺度上,还要考虑到“名人效应”。比如在呈现孔子、屈原、岳飞等代表民族精神的历史人物时,要尽量避免对史实的任意改编,更不能为了迎合所谓年轻化、碎片化审美,而将其嵌套进“闯关打怪”的游戏模式或“偶像剧”式的肤浅呈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