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得金狮奖的委内瑞拉导演洛伦佐·维加斯（上）和夺得银狮奖的阿根廷导演帕布罗·查比罗（下）上台领奖，两人都是初次执导长片故事片。 新华社发

大师是谁？大热门又算什么？最后的谜底揭晓前，谁都别妄想慧眼识珠当好“预言帝”——这大约就是如今威尼斯评委会的审美法则，如果真有法则的话。北京时间13日凌晨，第72届威尼斯电影节落幕。绝大多数的媒体评价都用“冷门迭出”来形容。

墨西哥导演阿方索·卡隆担任主席的评审团宣布大奖归属前，《德军占领的卢浮宫》《丹麦女孩》等都是影评人们看好的作品。但最终走向却让这些最熟悉威尼斯的人感到了陌生。最佳影片金狮奖被委内瑞拉影片《来自远方》捧得，最佳导演银狮奖归属阿根廷影片《犯罪家族》，两位电影节的最大赢家，其导演竟然都是初次执导长片故事片。

被冷落的大师们

在这次所有21部主竞赛单元的影片中，《来自远方》在此前的媒体人综合评分中，排名倒数第五。可以想象，结果的公布引来了多少刺耳的口哨声。当然，倍感受伤的还有一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名导大师们。

平心而论，今年名导们的表现不俗，索科洛夫的《德军占领的卢浮宫》、吉泰的《拉宾的最后一天》、贝罗奇奥的《最后的吸血鬼》无一不是大师风范，在威尼斯场刊的综合评定里得分依次为第二、第三和第六。就连这些年走过下坡路的伊戈扬，也交出了《记住》这部近年来水准最高的导演作品。虽然所有人明白，场刊与得奖结果并不挂钩，但这些有名气、有口碑的作品集体不敌一部导演长片处女作，实在算得上小概率事件。

能够力压名导大作捧回金狮的《来自远方》是部怎么样的作品？官方简介是这样的：这是历史上首部入围威尼斯竞赛单元的委内瑞拉电影。影片以加拉加斯的贫民区为背景，展现两个身处不同世界的男人之间的复杂情感。他在大街上寻找年轻男孩带回家，却从来对他们只看不碰，这样奇怪的交易被街头混混艾德打破，却渐渐开启了一段意外的亲密关系……有些轮回的意味，这是李安的《断背山》斩获金狮之后，时隔10年再一次由相似类型影片夺魁。

看不懂的评审口味

集体回归的大师们无奈白走一遭。有影评人认为，这是阿方索·卡隆领衔的评审团明显倾向于同样来自西班牙语系导演的缘故。而更尖锐的声音这样说：柏林偏爱政治题材，戛纳则是艺术气息最浓郁也是电影天才最偏爱的电影节，就连地球另一边同期举行的多伦多电影节都渐渐有了奥斯卡小风向标的意味，威尼斯的审美取向却越来越紊乱而迷茫了。

按照去年的逻辑，或者以往威尼斯的品位，电影越艺术化，越能受到金狮的喜爱。但今年不是，《来自远方》被评价为不折不扣的小格局作品，聚焦同性与人性，没有太大诉求上的野心。它最终成大赢家，背后是威尼斯品味上的明显偏好。除了《来自远方》之外，一部讲两口子闹离婚的法式喜剧《法庭》连拿两项表演大奖；风格颇为好莱坞的《犯罪家族》收获最佳导演奖；影后作品《为你着想》则堪称意大利版的《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显然，胜利的阵营属于来自生活的人性关怀。唯独评审团大奖获得者《失常》还有那么点众望所归的意思，但讲老欧洲的消逝这种题材，似乎更有戛纳气质。剩下的那些，被观众和影评人捧上场刊评分宝座的、颇具往年金狮气质的电影们，全军覆没。

不少影评人指出，今年糟糕的开幕片、冷清的红毯礼，以及质量参差不齐、结果又爆冷的竞赛单元，这些都让人担忧，不善于自我形象管理的威尼斯电影节，也许会在多伦多的强烈冲击下，渐渐失去固有的地位。

文汇报首席记者 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