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射击界,高枏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他是“上海枪王”。
4月14日,在深圳全国公安机关第二届警务实战教官技能比武活动中,高枏获得了手枪快速射击个人一等奖,这是国内同类比赛中最高规格的奖项。
高枏,静安公安分局特警支队一中队二警组警长,34岁,2005年10月从警。他所在的一中队是静安特警支队尖刀队,主要负责赛考和突发应急处置。
新晋“枪王”是怎样炼成的?近日,高枏在静安公安分局特警支队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讲述了他从开车“打杂”新警到弹无虚发“枪王”的成长史。
2015年5月5日,上海市静安区交警支队,高枏正在进行射击训练。 澎湃新闻记者 高征 图
得遇伯乐: 新手一枪命中咖啡易拉罐
说吴雷鸣是高枏的伯乐,一点也不为过。吴雷鸣是中国第一批赴海地参与维和任务的防暴警察,目前是静安特警支队一中队的中队长,负责静安特警支队队员的枪械训练,队员们亲切地叫他“B哥”。
2006年,高枏刚来到静安特警支队,赶上吴雷鸣带着队友训练,备战第一届上海公安运动会。
“那时候,我刚进队没多久。我说,你们训练很辛苦,我开车又快又稳,我帮你们开车,去训练场,搬靶子,打打杂。”高枏笑着坦言,他当时的真实目的是跟在训练队员身边,有机会就可以摸摸枪,打两枪,“在警校的时候就喜欢打枪,但那时没有多的机会接触。”
高枏将手枪拔出枪套。
一次正常训练结束,几位特警队员在50米外摆了一个炭烧咖啡的易拉罐,和虹口公安分局的特警训练队员“对战”,用“64”式手枪。
“50米已经算超限射击,平时我们一般打25米远的可乐罐,而炭烧咖啡罐比可乐罐还要小三分之一。” 吴雷鸣说,当时对战的三人一组,每队一名女生,打了两轮,没有人能射中咖啡罐。
“这个时候我看到高枏站在边上,就叫他也来打一次。我大概跟他讲了一下弹道,应该瞄哪里,结果他一枪就把那个易拉罐打掉了。” 吴雷鸣回忆。在场的特警队员纷纷说是高枏运气好,又把易拉罐摆回去,让他再打一次。第二次,高枏又一枪爆罐。
吴雷鸣开始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是个可造之材。“按说他应该没怎么接触过枪,但是他拿枪、扣扳机、击发的姿态,还有瞄准的眼神,看上去就像一个老手一样,感觉很自然。”
2007年,来到静安特警支队的第二年,吴雷鸣开始带着高枏参加比赛训练,一直到现在。在他眼里,高枏是个有天赋的人,“高枏34岁,在特警队伍里,算是蛮大了,一直到现在还在比赛,是因为他能够适应各种比赛的要求。有很多老队员,年龄大了就搞不了了,但他协调性很好。”
“枪王”秘籍: “非专业”背后的努力
“我不是专业出身,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一是支队给我机会,二是靠自己的努力。我相信态度比能力重要。既然我在做这件事情,而且一定要做,开开心心把它做好。”这也是高枏秉持的信条。
他说,自己对打枪越打越有兴趣研究,越研究就越觉得好玩。“一开始打枪是单纯靠身体的感觉去打,后来跟着B哥(吴雷鸣)他们训练,技术提高明显。比方说,如何在不同的距离,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准星缺口,然后把目光放出去,找到目标,收回目光,准星缺口与目标对正。以手枪速射为例,3米以内的目标,上膛、腰后出枪、识别目标、射击整个过程不能超过0.5秒,这就意味着出枪、眼睛找目标、枪口指向目标和扣压扳机的四个动作,其实是同时在进行的。”
高枏正在进行射击训练,满地散落着弹壳。
高枏还经常在网上找一些国内外射击的视频,学习里面先进的射击动作。他说,自己射击的一个小的诀窍就是一定要“帅”,这个“帅”就是动作要标准。
因为对动作的要求很高,所以高枏在看一些电视剧时,也会有职业病。“我爸每次看剧,我一看握枪姿势不对就看不下去。” 不光看枪战类电视剧,他平时还爱玩《使命召唤》、《全民突击》这样的射击类游戏,高枏开玩笑说,自己算是下班后还训练。
现实生活: 实战中尚未开过一枪
在平时的训练中,高枏是一个胜负欲极强的人。
特警队在平时训练时常会私下比赛射击,输的人就要接受大家的嘲笑,还要请大家喝饮料。“是我输了,我会这样想,好,没问题,你要吃100块的都行,明天我赢了我就要喝1000块的饮料,要你给我买。”高枏认为,有一颗跟别人斗的心,才能促使自己的水平不断提高。
训练时需要一颗好胜的心,而比赛时需要的是一颗平常心。射击项目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可能今天打得挺好,明天状态不好就脱靶了,因此,射击比赛心理影响非常大。
这么多年比赛打下来,高枏有自己的心理调节方法。“就放空自己。”高枏说,他也曾经历过“断崖式”崩盘。
2007年,天赋出众、训练成绩优秀的高枏第一次正式参加射击比赛。上场之时,他忽然手控制不住地抖动,脚下感觉乏力无法扎稳,连环射击居然3发脱靶,拖了整个团队的后腿。后来训练,他开始有意识地为自己制造压力。再上比赛场,他变得有信心了:“我告诉自己,周围的评委都是来看我表现的。”
高枏瞄准人形靶纸进行射击训练。
这么多年来,高枏处置过精神病人肇事、讨薪引发的群体性对峙等各种突发事件。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和队友们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作为“枪王”,实战中高枏尚未开过一枪,“我也设想过,现实中的第一枪会怎么开?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怎么把训练的东西发挥出来?不过,现在还没有答案。”高枏说,无论是什么人,哪怕犯罪嫌疑人,他的生命同样珍贵,这或许是每一名特警的真实心态:“我们刻苦练习,是希望有突发情况能第一时间冲出去。但我们也希望,这样的情况永远不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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