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威坐在让他和团队倾注心血的飞行模拟器里。 本报记者 赵立荣摄
王震威,中共党员,硕士研究生学历,工程师。2009年加入中国商飞上海飞机客户服务有限公司,现任飞行训练部部长。
在民用飞机行业,有个流行词汇叫做“ABC格局”,指的是空客(Airbus)、波音(Boeing)两家老牌民航制造业霸主和中国商飞(Comac)共同构成的一种新型竞争关系。王震威心里的梦想,是要创立中国商飞的训练体系,一个能与空客和波音媲美的“C”字头的训练体系。
因为怀揣梦想,2009年,他放弃了航空公司的舒适工作,加入中国商飞,负责客服体系中的飞行训练,其中一项重要任务是“调教”模拟机。在外行眼中,飞行模拟机是高级的仿真“玩具”;在内行眼中,模拟机是飞行员的“摇篮”。而在王震威看来,它们更像是有灵魂的“宝贝”。
找寻最真实的操控感受
在位于上海闵行区紫竹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中国商飞客服公司,摆放着数台国产新支线飞机ARJ21飞行模拟机。它们大约有两层楼高,每台售价1800万美元,能实现六个自由度的全方位运动模拟,包括俯仰、滚转、偏航、起伏、横移、纵移等飞行动作。此外,还能模拟飞行过程中遇到的极端情况。
可是,当ARJ21首席试飞员赵鹏第一次试飞模拟机之后,却给出了这样的评价:“没有灵魂。”
原来,由于飞机模拟机数据试飞在国内尚属首次,连国外不少成熟的主制造商也不能独立完成。试飞要求没有、试飞大纲没有、数据采样标准没有,数据处理手段也没有,有经验的技术人员更没有……没有准确真实的数据支持,设计出来的模拟机只是外形和设备酷似ARJ21,但在实际操控的感受上,完全是另外一架飞机。模拟机的生命就在于真实。怎么办?王震威并不气馁,决心带领一支平均年龄不到30岁的年轻队伍,挑战这个难题。经过半年多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拿出了国内第一份喷气式飞机模拟机试飞要求,编写出近500个科目的试飞大纲。
填补中国试飞史上的空白
王震威告诉记者:“之前在航空公司干了十多年,一直在培训飞行员。尽管培训中也尝试过开发些新东西,但国外公司明确表示,这些东西不需要,按部就班去教就行了,感觉有点别扭。”然而,当他和一群追求创新的年轻人,为ARJ21飞行模拟机找寻最真实的操控感受时,困难远超预期。为了采集所有试飞数据,王震威带领团队一头扎进阎良试飞现场,将4架ARJ21转场阎良后的任务单全部找来逐个分析。1000多架次的任务单堆起来近一人高,包含一万多个试飞测试点。测试设备不匹配,团队就自己设计转换线缆;仪器超温罢工,大家就用土办法制作散热;影子审查时间冲突,他们就在现场守候,随时接替上机。
有段时间,每晚团队先用两三个小时安装、校准试验设备,然后开始紧张的试验和数据采集,到凌晨天亮前还要花一个多小时将飞机恢复到试飞状态。回到宾馆,王震威稍微打个盹就得赶到机库参加每日例会,向指挥部汇报前一晚的试验进展,协调当晚飞机状态,然后才能想办法睡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大家又要进场准备。几天连轴转下来,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都熬成了病号。
最终,王震威的团队攻克了地面效应、直接模式失速等关键风险科目,填补了这两个科目在中国试飞史上的空白,累计获得了2000多个测试点,安全、圆满地完成了所有模拟机试飞数据获取。当赵鹏再次试飞改进后的模拟机后,兴奋地说:“感觉跟真飞机一样。”2013年和2014年,两台ARJ21飞行模拟机相继通过中国民航局CCAR-60部鉴定,成为ARJ21研制项目中获得的首个民航局合格证。
开飞机的人学起了做西餐
王震威语速快、思路畅,和老外交流也十分流利。同事眼中的他,就像是一台全天候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忙碌而又高效。但其实,王震威也有上海男人的温柔和细腻。
一次,同事张方平看到王震威专门订了一本烹饪杂志,于是打趣道,怎么开飞机的人学起了做西餐?王震威笑着说:“学一点,有空的时候在家里做做。平时工作忙,偶尔烧烧菜,就当哄哄老婆吧。”同事邬大鹏说:“别看王部长平时总是一脸严肃,但其实他心里有一团火。大伙儿生活上的困难,他都会悄悄帮助协调。”对于这点点滴滴,王震威很实在:“其实,无论是照顾好自己的家庭,还是帮助同事解决困难,都是为了让团队工作更安心。”
文汇报记者 张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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