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救护车”市场规模日长夜大，组织化程度越来越高。在上海市公安局破获的案件中，主要犯罪嫌疑人王某带领“车队”，4年多内做出1154万营业额。 王某本人则从一名普通黑车司机，变成“黑救护车”全国调度网络“华东地区总监”。只是，由于资质作假、人员芜杂，乘坐“黑救护车”的病人不断遭遇各种问题 与纠纷。

黑车司机成“华东地区总监”

王某本是一名黑车司机，他常遇到这样的客人：从外省市到上海看病，病重难治，想要叶落归根，包车返回家乡。他觉得这是商机，从2008年开始，在无资质的情况下开展跨省急救，把各类病人从上海送往江苏、山东、四川等地，价格6至10元/公里。

最初，他和同行到各大医院贴小广告，招揽生意。后来，他们通过老乡等渠道认识了医院里的护工。护工负责打探病人是否需要转院、返乡，把有需求的病人介绍给“黑救护车”，从中收取15%-20%的提成。

王某表示，近年此类生意越来越多。根据到案后的司法审计，在2009年12月到2014年5月内，他的车队营业额达1154万元。为了争取尽可能多的客户资源，他与其他“黑救护车”团伙共享信息，还在遍及全国的“黑救护车”调度网络中成为“华东地区总监”。

救护车与随车医生均无资质

随着生意做大，王某雄心勃勃。他前后共拥有6辆“黑救护车”，车辆经过一次升级换代。早期多是二手车，甚至两三万元购进的报废车，有的刹车严重失灵。而去年以来新添置了几辆车，除了有担架、氧气瓶，还配有心电图仪、吸痰器、呼吸机。

尽管如此，“黑救护车”的车辆本身、随车医生、驾驶员都不具备正规资质。

王某购进面包车，上牌办理手续时，都是宣称挂靠在河南项城养和医院名下。据了解，这家民营医院名下已挂靠了20多辆“黑救护车”，而当地的另一家职工医院也挂靠了四五辆。办案民警走访时，医院表示这是王某冒用医院名义。而王某供述，挂靠的事医院都知情。

“黑救护车”并无固定的驾驶员。如果病人是到太仓、昆山、无锡等苏南地区，就由团队成员驾车；如果是到山东、四川，就会临时雇佣司机。此外，王某还会寻找一些民营医院或者不具资质的诊所中闲暇的医护人员，穿上“急救中心”的制服，作为随车医生。

“行业协会”没管住司机加价

在经营“黑救护车”的过程中，王某做的某些事情看上去颇为“正规化”。每次送客人前，首先签好免责协议——一旦途中发生意外，与运输方无关。“黑救护 车”还遵守不成文的规则：病急的患者不送，尽量只送那些处于康复过程中、风险较低的病人。王某手中有着完整的电子账目，运送途中哪些地方免了过路费，也有 记录。为了避免争抢资源，“黑救护车”还组建了“行业协会”，签字画押，划定势力范围。平时各个团伙信息共享，在一些医院里，还协调不同团伙轮流接单。但 这毕竟不是一支具有资质的正规军。今年3月，一名病人在瑞金医院被诊断为肺癌晚期，他想在临终前返回家乡江苏太仓，家属联系了一辆“黑救护车”，商定价格 1600元。当天早上7点出发，行至高速公路，驾驶员突然停车提出加价，否则就要赶人下车。迫于无奈，家属只得凑出8000元现金。

文汇报记者 沈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