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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扬教授研究青藏高原植物。
刚刚过去的这个暑假,是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生物学家钟扬教授最忙碌的时候——青藏高原的夏季倏忽即逝,而这恰是研究青藏高原生物多样性最好的季节。
当记者在复旦大学8号楼找到钟扬时,他第一句话就是:“这几年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帮我呼吁一下。我希望上海可以建一个青藏高原研究院,因 为上海是全国生物资源倒数第一的城市,但对生物资源又有巨大需求,也有科研能力;而西藏是全国乃至全世界生物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钟扬的 藏族同事说,钟教授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争分夺秒地在思考科研和人才培养工作。也正是钟扬援藏10多年来分秒必争,使得西藏地区在高等教育、人才培养和科研 领域实现了多个零的突破——获得历史上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争取到了西藏地区第一个理学硕士点;去年争取到了生态学的博士点,结束了西藏自治区没有博 士点的历史;去年,他带领的西藏大学科研团队获得了教育部创新团队的称号,是当年西部地区唯一的创新团队;盘点清楚了世界上一半以上植物学家关注的模式植 物拟南芥在青藏高原的分布,引起世界科学界的关注;2012年获得国家基金委重要研究计划的重点项目,是全西藏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最大的项目……
已经援藏13年的钟扬说:“再给我10年时间,我可以组建出一个西藏当地的10人团队,再加上来自北欧训练的10位左右科学家,组成一个生物多样性研究团队,将可以做出更大的贡献。”
事实上,在钟扬牵线搭桥下,西藏大学在暑假期间刚刚引进一位美国的生物学家和上海的两位学者。“支援西藏不仅仅是为西藏地区带去资金,更重要的是真正为西藏地区的建设和发展提供智力和人才上的支持。”
并“不对口”的支援
钟扬并非对口支援西藏,他说:我去援藏,算是和西藏“自由恋爱”吧。
当2001年他第一次到西藏开展生物多样性研究时,用的是自己的假期,当地连接应的人都没有。当时复旦大学对口支援的是地处陕西咸阳的西藏民族学院,钟扬教授已经报名援藏了,一听说地点立马改主意,“退”出援藏。
但在他看来,青藏高原是地球的第三极,“这是研究生物的人最该去的地方”。他干脆自己去西藏做研究。从那时候起,他的寒暑假和所有业余时间都给了西藏。 2002年,他开始与西藏大学生物系老师合作研究。当时整个西藏大学的理学教授只有6个,学校的植物学专业里没有一位教授,也没有老师有博士学位。现在钟 扬培养的第一名西藏当地的博士生扎西次仁也已经成为西藏大学的教授了。
“当时的西藏大学申请课题没有基础,老师们也并不相信我能够做些什么。”直到2003年,他和西藏大学的琼次仁老师共同申请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西藏大学的领导才知道,原来有一个上海的教授用业余时间一直泡在西藏搞研究,还帮助当地的老师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2009年,钟扬教授以长江学者的身份和西藏大学合作时,仍然是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去的。直到2010年,当他被纳入中组部援藏干部名单时,他已经在青藏高原上当了9年的“科研和人才培养的个体户”。
“我的工作是为未来储备资源”
无论是人才培养还是科研工作,在钟扬看来,这都是为未来储备资源。
钟扬每年3月份都有一项工作是雷打不动的,不管他是在西藏,还是在上海或者在国外。3月是他和西藏大学年轻教师探讨和修改自然科学基金申请书的时间。正是在他的努力下,西藏大学每年申请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项目稳定在10多个。
在西藏大学,钟扬的学生是清一色的藏族学生。他的5位藏族博士生已经都毕业并且已经在科研上能够独当一面了。
很多人还记得2010上海世博会英国馆那令人震撼的种子殿堂,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其中40%的种子都是钟扬提供的。在西南地区的国家种质资源库中,钟扬 教授和他的团队已经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四千万颗种子,保存期最长的有400年。“我更关心盘点青藏高原的植物资源,这是在为未来储备资源。”
希望上海建成青藏高原研究院
现在,钟扬每年还有一半时间在西藏从事研究和培养学生。他最迫切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在上海建成青藏高原研究院。上海的科研实力加上西藏地区丰富的资源,完全有可能在生物医药等领域取得重大突破。
钟扬举了个例子。去年,他的课题研究又有了重大突破,对高原蓝藻的全基因组测序已经完成,这对了解高原藻类如何适应高原气候有重要意义。更重要的是,通 过这一成果,未来可以发现细胞如何修复DNA损伤,这将成为造福全人类的科研进展。在钟扬教授心目中,青藏高原研究院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可持续发展的机 制。
文汇报记者 姜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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