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津阁大修前的雪景照。陈克寅摄(除署名外,均本报记者付鑫鑫摄)
《四库全书》原函。于洋摄
文津阁门殿。
假山上的趣亭。
假山中的月牙,可利用阳光折射,在月牙池中形成日月同辉的奇景。
藏书阁吻兽龙睛的造型。
藏书阁仿垂花门的琉璃罩。
新修的碑亭,美轮美奂。
本报记者 付鑫鑫
涵盖文津阁的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文化遗产保护工程,由中央财政投入6亿元专项资金,这是中国继西藏布达拉宫历史建筑群保护工程、长城保护工程之后的又一重大文物保护工程,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投资数额最大的单项文物保护工程。日前,记者前往文津阁采访,藏书楼修缮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今年底,文津阁各项工程将竣工。明年初,有望再现乾隆年间文津阁珍藏《四库全书》的盛况。
被誉为“传国之宝”的 《四库全书》,修成至今已有200余年。清乾隆年间,为贮藏 《四库全书》,在北方修建四座皇家藏书楼,即北京故宫的文渊阁、圆明园的文源阁、沈阳故宫的文溯阁、承德避暑山庄的文津阁,是为“内廷四阁”或称“北四阁”,概不对外开放。
乾隆四十七年 (1782) 到乾隆五十二年 (1787),《四库全书》 又抄了三部,书型略小,分贮在镇江金山寺的文宗阁、扬州大观堂的文汇阁、杭州圣因寺的文澜阁,即“江浙三阁”或称“南三阁”,对江浙士子开放,“许其呈明,到阁钞阅”。
沧海桑田,时光流转。曾经的七阁仅余四阁———文渊阁、文溯阁、文津阁和文澜阁;文源阁、文宗阁、文汇阁几经乱世,早已不复存在。七部 《四库全书》 也只剩三部半,文渊阁本今藏我国台湾地区,文溯阁本今藏甘肃省图书馆,文津阁本今藏北京国家图书馆,文澜阁本 (因战祸散佚,留有半部) 今藏浙江省图书馆。
北四阁中,承德避暑山庄文津阁建成最早,文津阁本 《四库全书》 抄成最晚,成书后由乾隆亲校、总纂官纪昀三校,文本质量更胜一筹。而且,文津阁本 《四库全书》 是七部中唯一一部原架、原函、原书一体存放保管,故其对其它几阁的文献补辑意义非同一般。
新春过后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个上午,午后的承德银装素裹,古朴的避暑山庄优雅静谧。从丽正门穿过承德避暑山庄博物馆,沿着如意湖西边的主路,经“水流云在”的亭子即到平原区的“试马埭”。走过高低错落的石桥,在千尺雪遗址北部即为文津阁。进入文津阁门殿,可见一片假山,给人“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感。穿过石洞,豁然开朗,长方形的水池之后,即是规整的藏书楼,楼前还有四棵松树。
槛框“十三太保”得做三次
2010年,中央财政启动6亿元专项资金,支持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文化遗产保护工程。文津阁是其中的重点维修建筑。
“难怪文津阁东边的碑亭看上去很新呢。”记者感慨。
承德市文物局古建处副处长范文新说:“对,碑亭的盔顶用的黄琉璃瓦,‘万’字头飞檐下面还有像孔雀翎一样的金狐眼,这些都是我们根据国外专家学者提供的照片还原出来的。”
承德市文物局古建园林工程科科长陈东说,文津阁的建筑风格与外八庙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文津阁碑亭花脊纹饰,与普陀宗乘之庙山门垂脊纹饰最为接近。而藏书阁吻兽龙睛的造型,接近于安远庙普渡殿和普乐寺宗印殿的样式,吻兽的龙上唇向上卷起,嘴角装饰鱼鳍纹,形似明代的象鼻子吻兽。在藏书阁的东侧,墙上还有仿垂花门的琉璃罩。只是,这个黄绿色的琉璃门罩经过近代维修,已经不是清代的原貌。
陈东说,根据计划,文津阁整体保护修缮自2010年开始,今年年底结束,预计投入资金约900万元。其中,共分4个项目,已完成的两项是本体保护修缮(包括将布瓦顶还原为琉璃瓦屋顶等)、碑亭修复保护,各投入100万元左右;再次是文津阁装修复原工程,包括内外门窗、门罩、楼梯、地面,投入约200万元;最后是文津阁书架及书函复原,估计投资约500万元。
“书架、书函要这么贵?”记者惊讶道。
承德市文物局规划设计室的项目负责人于洋耐心解释说,他们曾考察分析过收藏于北京国家图书馆的文津阁本《四库全书》原架、原函,用材十分考究。“我们现在的方案是,利用一层展示原书架的工艺做法,二层、三层的书架主要是为了展示文津阁内部的历史原貌,本着节约资金的原则不再使用楠木这种名贵木材,而是制作楸木书架。”
最令设计人遗憾的是,有的古建破坏,永远无法抹去。“比如说,1954年重建时,文津阁的楼梯改了道,第二层的楼面被封了底,形成了实实在在的三层楼。我们可以恢复到最初底层六开间、顶层大通间、中间是天井的格局,但在梁架上的榫口已经挖了,即使再填补也还会留下痕迹。”
范文新是负责施工的古建处“老法师”。在他看来,建在避暑山庄里的文津阁,还算幸运。文津阁不像北京故宫文渊阁受限太多,“紫禁城是明朝留下来的,建一个藏书阁,能发挥的空间相对有限”;也不像沈阳故宫的文溯阁,“盛京毕竟是祖产,追求富丽奢华”。“文津阁地处避暑山庄,名列七十二景中之佳景,简约却不简单,做工精湛、选料高级。”范文新说,“论讲究,文津阁的书架用楠木,是因为它手感特好,温润如玉。经过几十年的氧化,小叶针楠还可发出金属光泽。石碑、碑座用鹦鹉岩,因其质地柔软,易于雕刻,如铺在地上,踏上去很像地毯。”
“正月里,装好的木窗子怎么还不上漆?”记者问。
范文新说,木窗子1954年重建时大动过,这次根据日本友人提供的老照片,改回以前的模样———马三箭,须等天气暖和方可上漆,否则天冷,油饰不易干。刷漆估计得耗时2个多月,槛框都要做“一麻五灰地仗 (中国古代建筑彩画的基本施工方法)”,共十三道工序,俗称“十三太保”。而且,“十三太保”还得做三遍。
如今,古建处要等的不光是天气变暖,还有正在审批中的书架、书函原材料采购。古建处库存的楠木恐怕不够复原书架书函,开春后,得上缅甸采购一些小叶针楠。“关键是要旧料,经过几十年沉淀以后,水分少、色泽好,不易变形,与库存的旧料颜色统一。古建处库存的旧料,比新料靠谱。现在替代品太多,我们总不能修复古建,还给后世留遗憾吧?”范文新郑重其事地说。
待到今年底,书函书架复原完毕。明年,商务印书馆影印版《四库全书》连同书架、书函就会在“修旧如旧”的文津阁展出,再现乾隆年间文津阁珍藏《四库全书》的盛况。
兼米庵之胜概
乾隆三十九年(1774)秋,文津阁开始兴建,次年夏落成。承德市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管委会副主任孙继新告诉记者,根据乾隆第六子永瑢所绘的文津阁缂丝挂屏和避暑山庄全图及现存建筑可知,文津阁从布局样式到建筑款式,与宁波天一阁相仿,但因其是皇家藏书楼,所以体量更大、形制规格也高于民间建筑。
康熙在《芝径云堤》诗中言及避暑山庄的设计理念———“司农莫动帑金费,宁拙舍巧洽群黎”。乾隆遵从祖训、勤俭节约,建造文津阁时,所用砖、木、琉璃瓦等建筑材料大多就地解决,比如:木料是从木兰围场运来的,琉璃瓦是在承德的五窑沟烧制的,假山的黄石精心选自承德附近山上,石碑、碑座等石材采用承德市隆化县的鹦鹉岩。
据《热河志》载,文津阁“前为趣亭,东则月台,西乃西山。盖仿范氏之成规,兼米庵之胜概矣。”毋庸置疑,“仿范氏之成规”,指依照浙江宁波范氏天一阁的现成样式。天一阁由明朝著名藏书家范钦于嘉靖四十年(1561)修建,“天一”源自东汉郑玄 《周易注》“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取以水克火之意。
文津阁外观两层,内里三层。藏书楼的第二层,阳光不能直射;往上第三层,是连通一体的大开间,取“天一生水”之意;楼下一层为六个单间,象征“地六成之”。阁的四周有围墙环绕,阁前是门殿、假山、水池;阁后还有假山;阁东南有配殿,阁正东有碑亭。
“兼米庵之胜概”,则指文津阁这组皇家园林建筑借鉴了米芾的宝晋斋之长。米芾在《弊居帖》中说,“弊居在丹徒行衙之西,翛闲堂、漾月、佳丽亭在其后,临运河之阔水。东则月台,西乃西山,故宝晋斋之西为致爽轩。”乾隆所写《月台》诗中有“为爱颠翁(米芾)语,假山筑月台”,由此可见,文津阁实有仿宝晋斋。
文津阁建成后,顶层檐下高悬乾隆御笔“文津阁”,但此原匾现已难寻踪迹。如今的绿底金字雕龙横匾“文津阁”是重建时新制,由热河四大才子之一胡子襄所书。记者站在阁下仰视,依稀可辨左边落款为“一九五四年八月”,“重建”两字还被描红。
在文津阁东边的“御制”石碑上,刻有乾隆三十九年御笔《文津阁记》。其中写道:“盖渊即源也,有源必有流,支派于是乎分焉。欲从支派寻流以溯其源,必先在乎知其津。”乾隆在此点明内廷四阁命名的意义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包括渊、源、溯、津,并认为要想从支派寻觅其主流并追溯其渊源,就一定要先知道其津渡,即渡口,是故取名文津阁。
《文津阁记》末段记有:“然夫山庄,居塞外伊古荒略之地,而今闾阎日富,礼乐日兴。益兹文津之阁,贮以四库全书,地灵境胜,较之司马迁所云‘名山之藏’,岂啻霄壤之分也哉!”相较于司马迁藏书留待知己者观览,乾隆似乎更得意于《四库全书》有助于繁荣地方教化之功。只不过,他忘了内廷藏书仅限皇帝一人御览。
飞檐设计如同伞盖
乾隆四十年(1775),文津阁落成,第四部《四库全书》尚未编纂完成,阁中空旷。为了“填补空缺”,乾隆命人“仿《四库全书》函式,装潢《古今图书集成》三十二典,凡一万卷,庋架排列,文津之名不为孤矣!”
《古今图书集成》原是康熙皇三子胤祉奉命,与侍读陈梦雷等编纂的一部大型类书,始于康熙四十年(1701)、印制完成于雍正六年(1728),正文一万卷,目录四十卷,共分为5020册、520函,全书1.6亿字,涵盖天文地理、文史哲学、自然艺术、经济政治、教育科举、农桑渔牧、医药良方、百家考工等,被誉为“类书之最”。
自1988年就开始在文津阁工作的讲解员杨晓东说,文津阁地处承德,“晒书”的机会比其它三阁要少,最多每年夏季抖晾一次。
古代藏书通常有“五害”:火烧、虫蛀、潮湿、霉变、日曝。藏书先要防火,不仅楼体设计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寓意,阁顶主体使用黑色琉璃瓦,取五行之中水为黑色、水能克火之意;实际情形是,文津阁前后也有实实在在的水———阁前月牙池、阁后蓄水池,墙外又环水系。
“文津阁被水体包围,西侧是西山,十分荫凉。书虫繁殖需要一定的室温,但文津阁内通常不会连续一周达到25℃以上。即便在炎热的夏季,室温也很少超过20℃,因此,绝少有书虫能存活下来。”杨晓东说起文津阁的妙处滔滔不绝。
史载,乾隆在避暑山庄建文津阁,选择“山庄千尺雪后,卜高明爽垲之地”,也是因为这里地势高、几无遮挡,且阁楼内外通风好,有效防止水汽滞留,干湿适宜,不致阁中书籍受潮霉变。
“文津阁的碧纱窗及向前突出的廊檐,可以滤除部分阳光辐射,减少紫外线对图书纸张的破坏。”在办公室,范文新一边给记者画示意图,一边讲解文津阁向外突出的“万”字头、“寿”字头的飞檐,“如果飞檐与地面平行,太阳就可以从飞檐底下钻进去,这个飞檐就只是好看。倘若飞檐与斜屋顶平行,就如同屋顶下搭了层伞盖,可以遮挡更多阳光进入室内。“这些细部设计,直接影响了文津阁室内的温度,有利于保护图书。”
乾隆四十九年(1784)冬,第四部《四库全书》告成,贮于文津阁。文津阁全书首页盖有“文津阁宝”字样,末页则有“太上皇帝之宝”和“避暑山庄”印。对文津阁本《四库全书》颇有研究的孙继新强调说,文津阁本《四库全书》经史子集中,史部的《八旗通志》成于嘉庆初年,而后补入,故文津阁本还钤有“嘉庆御览之宝”的印章,这表明至嘉庆时,文津阁本《四库全书》仍在补抄,这也是其它三阁所没有的。
乾隆亲校,纪昀三校
文津阁本《四库全书》共36304册,分装6144个书函,陈列摆放在128个书架上,共计79390卷。乾隆五十二年(1787)五月,爱新觉罗·弘历于文津阁消闲时,翻检《四库全书》发现其中错误甚多,而且此前的三部全书中也有错误,于是下令复校四部全书。在此次复校中,内廷四阁检出的错误数量之多、程度之重出人意料,乾隆大为震怒,下令惩罚原办《四库全书》各员,当时担任总纂、总校职务的纪昀、陆锡熊、陆费墀等人首先获咎,受罚人数不下2000人。
“参加复校工作的各员,家中送饭者必须‘辰正(约8点)进,申初(约15点)出’,校书处只供清茶暑汤。”孙继新举例说明当时乾隆对《四库全书》复校工作的重视,“皇帝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变着法子惩罚他们呢!”
不仅如此,乾隆还下令,“将文渊、文源、文津三阁书籍所有应行换写篇页,其装订挖改各工价,均令纪昀、陆锡熊二人一体分赔”,并罚令他们分别带人前往承德、沈阳校勘文津、文溯二阁书籍,以赎前愆。
其实,文津阁全书的复校分了两步。早在乾隆初次发现文津阁错误之时,就已下谕校阅改正。但因谬误太多,被派到避暑山庄的官员驻跸时间有限,所以,校阅工作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便不了了之。
1787年十月,纪昀抵达热河开始检校文津阁本《四库全书》,30多名检校官员每天早上到避暑山庄门外领书两匣,晚上校阅挖改后交库收存,发现较大错误者记录在案,汇总呈报。1788年的正月二十六,校阅完毕。“纪昀做事很仔细,他除了查出文字错讹之外,还查出漏写《永乐大典》书三部,借本抵换者一部,漏写遗书八部,缮写未全者三部,伪本抵换者四部等等。”孙继新说。
由于文津阁本《四库全书》在装函排架方面,也存在严重问题,并非严格按照《四库全书简明目录》(以下简称 《简明目录》)的顺序装匣,因此,纪昀于1788年十月,再次赴热河善后。
然,好景不长。乾隆五十六年(1791)七月十八日,乾隆在文津阁看书,又发现《扬子法言》卷一有空白二行,竟将晋、唐及宋人注释名氏脱写,大为光火,痛批纪昀。次年三月,纪昀又带人应罚前往热河,开始校勘文津阁书籍。直至四月底,全部校勘完毕,其中,必须换卷另缮者,有经部《周礼注疏删翼》等书共30册、史部《平定准噶尔方略·正编》等书共62册,子部《西清古鉴》等书共121册,集部《范忠贞集》等书共117册等等,不一而足。“由此可见,传国之宝修纂不易呀!”孙继新感慨。
光绪二十年(1894),热河总督大臣世纲等奉命查点文津阁《四库全书》,发现除了经部 《日讲诗经解义》 一书原未补入、有函无书外,其他书籍基本无阙佚现象。世纲提供的书目清单,还将文津阁本《四库全书》按经史子集四部排列,注明卷数、作者、呈报朝廷,为今人研究文津阁本提供了可靠依据。
同治元年,慈禧下旨“停止一切山庄未竟工程”,此后,文津阁因年久失修,阁顶部分坍塌,雨水渗漏,沾湿书籍的现象严重。同治六年 (1867),文津阁得以修葺,黑色琉璃瓦都换成了布瓦,将花脊改为排山脊。时任热河都统的麟庆将受潮的数十函书籍,一一晾干后重新放回阁内,并奏请自次年始“仍复抖晾”。
漂泊五年,终入京师图书馆
宣统元年(1909)八月,清学部筹建京师图书馆,只有热河文津阁所藏《四库全书》 尚未遗失,遂有人提议将文津阁《四库全书》及避暑山庄各殿书籍移交京师图书馆,后因辛亥革命而终止。
民国政府成立后,教育部接管学部案卷,时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的鲁迅,以教育部名义通知热河都统,拟派人前往避暑山庄取书。当时的热河都统姜桂,接到指令后,阳奉阴违。他不等教育部来人,竟擅自将《四库全书》运往北京,山庄内其余殿阁藏书则私扣热河。
1914年1月6日,教育部获悉《四库全书》和《古今图书集成》(1915年移交京师图书馆)运抵北京,可书籍已被内务部拦截,运往故宫文华殿古物陈列所。次年,鲁迅以教育部名义致函内务部,要求内务部交出《四库全书》。谁料,内务部将书架和《简明目录》扣留不交,还称“此书(《简明目录》)刻本甚多,图书馆不难购备,应仍由古物陈列所保管,以重秘籍”。几经交涉,1918年,《四库全书》总算“入住”京师图书馆,之后,原来的全副书架以及《简明目录》四函也一并移交图书馆。
“后来,京师图书馆改为国立北平图书馆,那里的一条街道也改名为文津街,就是因为有我们避暑山庄文津阁本的《四库全书》呀!”孙继新的脸上洋溢出自豪的表情。他还说,文津阁本《四库全书》中,《扬雄法言》 多了乾隆撰写的御制文一篇,《垂光集》 有的内容为文渊阁所没有,《资治通鉴释例》补抄入阁,有些书则补画入阁等等。“从这个角度来说,文津阁本保存最完整,甚至有的文献是海内孤篇。因此,文津阁本的价值无可限量。”
然而,被“釜底抽薪”的文津阁楼,却没有藏书一样“好命”。讲解员杨晓东说,民国期间,饱经战乱的文津阁围墙大面积坍塌,月台及趣亭、碑亭被毁,仅存石碑。1954年,文津阁被改成招待所,新建厨房、餐厅,并添加了采暖和电照等设施。“所里的东西很高级,还有大浴缸、珐琅瓷的构件,据说是从苏联进口过来的。”只是,这些“高级货”与古建完全不搭。
随后,文津阁又经历了承德市图书馆、热河画院等不同时期。2002年,文津阁周围水道得到清理,临时建筑被拆除,热河画院迁出。
值得庆幸的是,承载二百多年历史风云的文津阁明年将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