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大之前,苏联依恃其强大的军事实力,对我国耀武扬威,进行军事威胁,甚至挑起珍宝岛武装冲突。毛泽东果断决定进行还击。在双方互有伤亡的情况下,苏联在边境大规模增兵,还对美国等西方国家试探,要他们“对远东发生核战争的可能性有所准备”。这引起了毛泽东的高度警觉。因此,加强战备,准备打仗,也成为九大的一个重要内容。大会并对战备做了新的安排。
九大之后,7月11日,陈毅等人提出《对战争形势的初步估计》,认为全国应“准备打仗”,毛泽东发出“深挖洞,广积粮”的号召,随后,党中央决定在京的高级干部从北京向外地疏散。
当时,邓小平与陈云、王震等人一起疏散到江西去。
为了保证邓小平的安全,周恩来亲自给江西省革委会主任程世清打了电话,要求妥善进行安置,“什么时候主席想他了,再完好地送回去”。
如何才算是妥善安置呢?程世清没底儿,于是找来江西省革委会副主任、军区副司令员陈昌奉,说:“这次来江西的人中,陈云和王震是九大中央委员,还好安排。邓小平是第二号走资派,怎么安排才为妥当?”
“主席对待任何犯错误的同志,都不会一棍子打死,方针是治病救人。”陈昌奉说:“这个原则当然也适用邓小平。”
“关键是具体去如何办?”程世清说。
陈昌奉想了一下说:“党中央把邓小平交给江西,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要节外生枝,把他安置好,不要出什么问题。什么时候主席想他了,我们再顺顺当当送回去,交给主席。”
“那就把他安排到南昌郊区的新建县拖拉机修配厂去,那里离南昌不远。他家属人多,房子也够住。”
陈昌奉也觉得可以。
邓小平一家来江西后,去了新建县拖拉机修配厂。程世清将原军校校长住的一栋将军楼给其一家居住,省军区还派了一名参谋随同居住,在小院为他设了一个门岗。
过了几天,陈昌奉和办公室主任程惠远专程来了新建县。在将军楼里,他询问了邓小平的身体状沉,并告诉说:“生活上有何困难,可以让警卫参谋转告,江西条件虽然不好,也会尽量予以解决。”
他看到院子前设了门岗,立即对当值的军区参谋说:“不要把气氛弄得太紧张,把门口的明岗改为暗岗,让警卫人员便装坐在小楼下即可。”
▲周恩来和邓小平(右)
他还去了新建拖拉机修配厂,亲自向该厂厂革委会主任、党总支书记罗朋交代邓小平来厂里劳动的任务,对罗朋说:“你是厂里的主要负责人,现在省革委会经过研究决定,把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罗朋马上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任务?”
陈昌奉说:“中央决定把邓小平放到江西劳动。省革委会决定把他安排在你们厂。具体任务有三项:一、确保安全,是100%的安全。他进了厂区,由你们负责,主要由你负责。如果在厂里出了事,首先唯你是问。邓小平不仅在国内有影响,而且在国外有影响。毛主席、党中央什么时候要这个人,我们就要完好地交出。二、车间的劳动由你们安排,每天三四个小时。三、关于如何对待问题,中央对他未做什么决定。至于称呼,既不叫同志,也不叫名字,就叫姓,叫老邓。”
罗朋答应了。
“邓小平在此劳动,厂里工人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家属,要保密。”陈昌奉又说:“有什么事,直接到省军区保卫部找我。”
陈昌奉把新建县的工作安排好之后,回到南昌,又把军区选派给邓小平当管理秘书兼警卫的黄文华找过来谈话。在谈话中,他对黄文华说:“你的任务不多,一是安排他的生活;二是保卫他的安全,劳动要跟着他去,还要监督一下他的学习,实际上你是他的管理秘书。”
根据陈昌奉的交代,随即新建县委书记也召开常委会议,对邓小平的劳动和安全,做出了几项规定:
(1)邓小平去劳动的地方大家要保密,绝对不能出问题。
(2)不要去干扰这个厂,不能你也去他也去,更不允许揪斗。
(3)生活上要照顾,县有关部门见了有“黄文华”落款的条子,需要什么东西就给什么东西,特别是副食品之类的东西,不能拒绝。这是纪律。
(4)黄文华是省军区和革委会派到邓小平身边的管理者。任何人不要干扰邓小平,有什么事情通过黄文华,不许乱来。
由于程世清和陈昌奉等人的安排,省委、县委对邓小平疏散在江西做了恰当的指示,邓小平尽管在落难期间,仍然住着将军楼,没人对他责难,生活也没有问题,劳动也是随意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可以休息。工人们对他也非常友好。两年后,邓小平给毛泽东写信,毛泽东决定调他回北京。陈昌奉当初的预料,一点儿没错。
——摘编自《毛泽东与红色卫队》,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
作者:陈冠任
编辑:周怡倩
责任编辑:朱自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