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夏北戴河,邓小平夫妇与桥牌队友合影。后排左起:朱成、蔡公期、乔廷相。
我和邓小平打桥牌15年(一)
作者简介:蔡公期,1922年11月28日生于北京一书香门第,祖父蔡金台为光绪恩科二甲第四名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外祖父吴锜,清朝政府驻俄罗斯大使。父亲蔡孝肃1918年北大工科毕业,从事铁路技术工作。
蔡公期曾就读北平育英中学,1941年进入燕京大学医预系学习,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赴成都继续就读。两年后转入社会学系,1947年7月毕业,同年考入清华大学,成为社会学导师费孝通教授的研究生。1945年1月在成都燕京大学加入中共外围组织“创造社”,1948年在清华大学加入中共地下党。1949年3月参加接管北平二中,先后任教导主任、校长,从此投入教育事业,曾任北京崇文区教育局局长。1983年任中国教育学会秘书长、常务理事。
他长期致力于推广桥牌运动,曾任中国桥牌协会秘书长、中国女子桥牌队教练。中国桥牌协会成立30周年纪念中获得特殊贡献奖和终身贡献奖。
20世纪的1979年至1994年,我陪同邓小平打桥牌15年,是我人生的特殊经历。其实我和邓小平打桥牌始于1962年春节。但这段经历我过去从来不说。我非常珍视陪同邓小平打桥牌的经历。打桥牌是邓小平业余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研究邓小平具有重要意义。今年我已经97岁了,所以在这两年,我逐渐将这段经历叙述和整理出来,作为历史记录。
第一次和邓小平打桥牌
第一次是在1962年初,那年1月,我作为北京市教育局干部正在房山县长阳公社马场大队下放劳动,有人找到我,要我去有电话的地方,接北京市委书记刘仁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刘仁书记是北京市领导,我担任北京第二中学校长的时候,他前来视察工作,我接待过他。他虽然认识我,但平日里并没有来往,现在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我拿起话筒,只听电话里通知我,马上回北京,到刘仁同志办公室来一趟。于是我马上回城,猜不出会是什么事情。
谁知道到了刘仁的办公室,竟是4个人捉对打了一次桥牌。和我配对的是北京友谊医院的著名医生、后来担任院长的祝寿河。他是我在清华大学加人中共地下党的入党介绍人,这时担任刘仁的保健医生,估计是他向刘仁推荐了我。
那天刘仁没有打桥牌,而是站在我们身后看。由此我知道,他是懂桥牌的。他看我打桥牌的时候我很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打牌。
这时已临近春节,这天打完桥牌以后,刘仁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先不要回房山,春节就在北京过。
很快,春节前夕我接到通知,节日期间到北海公园旁边的养蜂夹道俱乐部,和时任中央总书记的邓小平打桥牌。
我去了,还是和祝寿河配对,对手是邓小平和对外文委副主席张致祥。这是我第一次与邓小平打桥牌。
另外还有一对,一位是来自北京医院有名的神经内科医生蒋经文,还有一位是朱成〔原名祝寿山,也就是祝寿河的大哥〕,他俩和我与祝寿河是编在一个队里的,在隔壁一间屋子里打,对手是王汉斌、王大明。
这次打牌连打了两天,每天8小时,结果一胜一负我们小分领先,论实力我们略强。
看来刘仁是想让北京队赢。一周后的星期日又安排了一次。这天换下了我们这边的两位医生祝寿河与蒋经文,来一位高手丁关根,当时是铁道部秘书。还来了一位清华大学数学系教授王建华,我认得他,外号“王天亮”,说他一打桥牌就打通宵,而且他在世界著名的美国桥牌大百科全书上发表过文章,介绍一种他总结出来的叫牌法。
这两位一来,我和朱成一对,丁关根和王天亮一对,我们这一队4个人实力就相当强劲了。当天的桥牌也打得相当激烈了。刘仁还是像上次那样在我们身后看。
这次打的时间长,赛了64副牌,从下午3时直打到次日凌晨1时半。
那天晚饭时赛程过半,我已得知,第一副牌我方已两边都取胜了。这边(闭室)我开叫3S,是7张S,只有9个大牌点,对方“加倍”我做成定约得730分;而在开室我们同队的丁关根和王建华这两位高手做成大满贯得2210分,这第一副牌我们净胜2940分,已是大贏局面。
当时的记分法是旧式的。我觉得,只要我们发挥正常,有这大致3000分垫底,再打一晚上我们也输不了。但结果却被追平了。
打完了这天的牌,刘仁批评我,怎样搞的?怎么赢了3000点还会输呢?我检讨说,我们打得有些保守了。
从那以后,一直到“文革”结束,我没有再和邓小平打桥牌。但是,我的桥牌灵魂被激活了。从此又时不时地打起桥牌来了。(待续)
作者:蔡公期口述 钱江记录整理
编辑:薛伟平
责任编辑:张 裕
来源:《世纪》2019年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