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新观察》 张映勤著 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少年总是心怀梦想的,我在学生时代就喜欢文学,后来读了中文系,我当时的梦想是,这辈子至少要各发表一篇小说、散文、诗歌,或出一本书,把自己的名字印成铅字(40年前还是铅印时代)。
大概是上了大二,我的老师王国绶先生是研究鲁迅的,其时,他担任我们的辅导员,一直鼓励同学们读书、练笔,尝试着给校报投稿。在他的督促下,我写了一篇1000多字的短文,印象中是解读鲁迅《答托洛茨基派的信》,虽然写得很幼稚、肤浅,而且是发表在内部报纸上,但毕竟算得上我的所谓处女作。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当我走进教学楼,见迎面的黑板上写着:ZYQ到系办公室领取稿费。短短的十几个字让我激动不已,那上面不仅有我的名字,而且写明了是领稿费。这在我们那届同学中可是独一无二的!课间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跑到系办公室拿到了平生第一笔稿费:四块八毛钱。过后,我为自己的操之过急后悔不迭,如果晚取两三天,那条取稿费的短语在教学楼迎面的黑板上多留一段时间,不是会让更多的同学看见吗?心急吃不了热火饭,大意失荆州呀!多好的一次免费宣传自己的机会就这样轻易丧失了。
我的第一篇印成铅字的文章就是与鲁迅有关。
毕业后参加工作,来到当时心中的“文学圣殿”——作家协会,尝试着从事创作研究。我记得第一篇完成的比较满意的文章是《论新时期文学对国民性的探索》,这其中还是与鲁迅的早年思想有关。其后,因国绶老师的原因,与中国鲁迅研究界的前辈多有了解、来往,读过许多他们的文章、著作。让我逐渐加深了对鲁迅的认识与理解。
我自己清楚,从业30多年,也发表了一些作品,之所以至今一事无成,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写的东西太杂,兴致所至,涉略较广。我的一位老师指点我:“将军赶路,不打小兔。你什么都写,很难在某一个领域出彩。”老师是恨铁不成钢,学生至今不成器,辜负了他的厚望。但是性格即命运,自己散漫成性,不求上进,从来对自己缺乏设计,把名利看得比较淡。文学对于我,就是爱好,就是兴趣,喜欢就写,不喜欢绝不应景,从来不想那么多。
写关于鲁迅的文章也纯粹是出于兴趣,有话想说。几年前我去了两次绍兴,突然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晚年鲁迅为什么不回故乡?带着这个疑问我回来写了一篇文章,在报纸杂志刊登,没想到上百家媒体竞相转载。这之后便陆陆续续写成了这本《鲁迅新观察》。
实事求是地讲,由于种种原因,在相当一个时期,鲁迅离自己的本来面目越来越远,在某种程度上他被神化了,神是完美无缺的、不容怀疑的,以至现在的一些年轻人产生了逆反和远离,你说得越完美我越不相信,我不敢怀疑,但我可以远离。
其实,鲁迅是希望速朽的,希望人们尽快忘掉他,但是鲁迅的价值、魅力并没有因为时代的进步而过时,我以为,只要社会丑恶还存在,只要社会还存在着不平等不公正,鲁迅的声音就会存在,鲁迅的价值就会体现!
我认为,我们研究鲁迅的前提,首先要还原鲁迅,要讲真话,一个真实可信、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鲁迅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时代的进步应该让人们有更多的话语权,今天,你可以喜欢鲁迅、爱护鲁迅、捍卫鲁迅,也可以无视鲁迅、质疑鲁迅、批评鲁迅,这无疑就是一种进步。我认为,把鲁迅还原为一个真实的普通人,以平视的角度观察,而不是仰视,把他当作神坛上的人物;更不是俯视,拿着放大镜寻找他身上的毛病,而是以平常人的心态分析,这样才能走近鲁迅,理解鲁迅。
作者:张映勤
编辑制作:薛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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