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尘埃落定》近期正在申城热演,在业内外掀起广泛热议。从戏剧到话剧,如何让经典文学在舞台上复活?昨天,小说《尘埃落定》作者阿来、话剧编剧曹路生、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杨扬、文艺评论家孙孟晋等齐聚朵云书院·戏剧店,进行了一场高质量对谈。
在观看《尘埃落定》后,阿来曾经留下了八个字的评价“水乳交融,天衣无缝”,活动上再次谈及话剧的改编,阿来补充道,“我知道话剧里的台词有些是我的,有些是剧作家的,但我在看戏的时候,完全分不清,这就是水乳交融。舞台改编‘精气神’都在。”
阿来说,话剧《尘埃落定》的再现是戏剧舞台上的一次伟大创新,“很多时候我们对于现实主义戏剧的要求是狭隘的,只是对于生活的再现与模仿。但是《尘埃落定》做到了在戏剧舞台追求独特的戏剧性,这是很不容易的。”
《尘埃落定》剧照,摄影王徐峰
《尘埃落定》编剧、上海戏剧学院教授曹路生是阿来小说的忠实拥趸。2003年,他一气呵成完成《尘埃落定》的改编剧本。因为“舍不得放掉”阿来原著如此诗意美好的语言,曹路生在改编时有意保留了主人公傻子的大量内心独白,并以此贯穿剧本。
曹路生表示,“话剧的特色就是语言。在各种先锋派戏剧提出不同见解的当下,我依旧这么认为。这也是为什么曹禺、老舍的剧本可以流传下来、常演不衰的原因。”
不同于以往生活化的话剧,曹路生坚持用傻子的视角来叙述,“这种叙事方式是十分丰富的,里面的通道不止两个,还有三个四个五个,时而是自己的内心独白,时而是对话时的潜台词,时而是介入人际关系时的对话,时而是上帝视角的叙述,时而是对历史的描述,时而是富有哲理性的批判。”
《尘埃落定》剧照,摄影温璐
这个独特的编剧处理,让阿来觉得恰好是“最大的胜利”。一看彩排,阿来觉得对了。“一方面他(傻子少爷)是叙事者,同时也是参与者,在这个戏里戏外,自由出入。第二点就是群众性演员,他们既在参与具体的剧情,但更多时候他们又变成了抽象的符号。”
阿来坦诚,小说某种意义上表达的就是他自己。《尘埃落定》结尾处,傻子总结自己一生:“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即身处其中,同时又飘然抽离”。
“很多时候我们我们全情投入在自己的生命里,可是我们没有时常抽离出来旁观过自己、评判过自己?我们随波逐流得多,抽离得少。《尘埃落定》在话剧舞台上,解决了这样的问题。”阿来说。
文艺评论家孙孟晋评价小说和戏剧,“他们拥有不同的颜色、但有着共同的色调。小说的颜色,是从容的,超脱的,又有许多民族血液的东西;而话剧的颜色,是凝重的、浓厚的。读完书看完剧以后,你就会发现,这两种颜色竟然神奇的融合在一起,相辅相成,完美融合。”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杨扬补充道:“好的文学作品跟好的戏剧是有重合的。”
“只有话剧,才是最适合改编阿来的,才能保持小说的精髓和内蕴其中的哲理和思想性,减少原著的‘损失’。”曹路生表示,“我们总说要解构原著,可是小说《尘埃落定》那么好,我为什么要解构他?我所做的,不过是让更多的人看到阿来的诗意、阿来的精神内核。”
现场照片及剧照由九维文化提供
作者:童薇菁
编辑:徐璐明
责任编辑:邵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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