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桥，卢沟桥，卢沟桥上走骆驼。桥上驼铃叮咚响，桥下芦花一片白。卢沟桥，卢沟河，卢沟桥上狮子多。桥上狮子数不清，桥下芦花一片白。”

“昂昂咾，宝贝咾，伲宝宝要咕咕咾；小花猫，勿要叫，伲宝宝要睏觉。昂昂咾，宝贝咾，伲宝宝要咕咕咾；小黄狗，勿要闹，伲宝宝要睏觉……”

当《卢沟桥》《摇船》《浦东摇篮曲》等童谣的歌声响起，隐匿在北京、上海等大城中的“小曲”，以其细腻怀旧感染了更多人。因为“寻谣计划”，因为《寻谣记》，更多的人正在被连接。

音乐人小河2018年发起“寻谣计划”始于胡同之中，以今天的声音重唱老童谣，三年来已走过北京、长沙、杭州、江门古劳水乡和上海等地，收集老童谣50余首。在小河看来，“寻谣计划”是一件不那么复杂的事，也不能完全算非遗项目，“它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做一点连接。”尽管已经收集了大量的童谣，但“寻谣计划”还需要不断去完善。

时隔近一年，老童谣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回响，由千寻Neverend和演耳文化主办的“寻谣的回响·《寻谣记》分享会暨签售会”上海站现场，《寻谣记》作者王烁、指挥家金承志、音乐人张玮玮、上海音乐人陆晨和“寻谣计划”发起人小河围谈。不少人还记得，今年初夏，“寻谣计划”上海站在雍福会140岁的广玉兰树下举行，80岁奚保国是浦东山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在现场教唱方言童谣《浦东摇篮曲》。

从最初摸索门道在公园寻谣的“胡同童谣”（“寻谣计划”北京站），到现在内容和形式都丰富起来的上海寻谣，寻谣的团队正不断在壮大，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小河提到，即使因为寻谣计划的推进，他失去了半年的写歌时间，但却获得了更多喜悦，联动和往来。而漫画家王烁根据“寻谣计划”北京站故事所创作的，连接寻谣、漫画和出版的《寻谣记》，就是这些联动和往来的一部分。

《寻谣记》在记录小河的寻谣经历之外，也记录了9位老人的故事和20余首童谣。虽然其中大部分故事来自于北京的寻谣真实故事，但王烁强烈的个人风格仍使得故事区别于现实。这是王烁第一次画一本跳脱出个人情绪去讲述别人的故事的书，他没有选择单纯根据现有资料去创作，而是又循着小河寻谣的路去走了一遍。创作的经历让他从一个不爱出门的人，变成了常去公园的人。

深度参与到“寻谣计划”上海站中的陆晨，深有感触，在他看来，在童谣这一层面，音乐人会更加纯粹。也因这种纯粹，金承志便与他的“彩虹合唱团”在今年参加了小河每年都会做的“回响儿童节”，为孩子们唱了童谣，而这也让他期待未来能唱更多的童谣。在陆晨看来，这本“有许多琐碎的、意想不到的东西”的小书，让他想到柘植义春漫画《无能的人》里那个在河边捡石头的主人公。“小河和王烁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河边捡拾石头，无论旁人对石头的评价如何，他所捡到的就是觉得对自己最有价值的石头。”

而张玮玮、高虎等音乐人则参加了线下寻谣。对于张玮玮来说，与小河的寻谣最不可思议的是现场没有任何彩排的环节，即兴唱童谣，这甚至让他“拣回了与手风琴的关系” 。当被问到是否会收集更多童谣时，小河的想法很简单——“对于‘寻谣计划’而言，有旋律的童谣是重中之重。”文本的流传很简单，但当口口相传的旋律丢失时，就真的丢失了。“因为音乐我们变得不一样了。对很现实的当下来说，这是很稀有的。”

寻谣过程中，小河发现，70%的童谣为大众熟悉，它们印刻着不同时代主流价值观的痕迹，但小河想寻找音乐性与艺术性更强的稀缺童谣，“我们希望寻找到体现人类共性的童谣，呈现那些恰恰被忽略的童谣。它们应该拥有人性中共有的美——关于生命、童真、爱等。”

2020年初，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寻谣计划”在短视频平台快手上做了一系列的“线上寻谣”直播，歌手老狼也参与了其中一次。直播前他在家练习了两首童谣，却发现自己孩子也能接收到童谣所带来的乐趣，在老狼看来，“寻谣计划”不应只是小河去做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拾以前美好的东西，我们也该为下一代做些什么。”

好的童谣自然有它的美存在，在被信息充斥、快速生活的今天，一首童谣仍然有力量让人平静下来。从《卢沟桥》的“卢沟桥，卢沟河，卢沟桥上走骆驼”，到《秋柳》的“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还有《摇船》的“不要怕船小，不要怕浪头高”，这些原本被少数人知道的童谣，因“寻谣计划”被更多的人传唱，又一点点连接更多的人，而《寻谣记》正在记录这些连接。

图片：陆晔/摄 B站截图
编辑：许旸
责任编辑：范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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