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歌剧,不是芭蕾,也不是交响乐,12月4日在巴黎夏特莱剧院上演的是世界霹雳舞锦标赛决赛。古典庄严的五层环形剧场当晚座无虚席,1600名观众为霹雳舞者炫酷的舞技和动感的嘻哈音乐而尖叫喝彩。
古老和年轻,肃穆和嘻哈,霹雳舞和大剧院似乎存在巨大反差。上世纪80年代,新潮的巴黎年轻人正是在剧院前的夏特莱广场上练习霹雳舞,将这项诞生于美国、亦舞亦赛的街头表演推广到了整个法国乃至欧洲。40年过去了,已成为2024年巴黎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的霹雳舞终于登堂入室,“跳”进夏特莱剧院。
“(世锦赛)决赛门票售罄的事实,证明了霹雳舞在全球有着巨大的市场,”赛后,世界体育舞蹈联合会(WDSF)主席郑志华说,“这为三年后霹雳舞首度亮相巴黎奥运会开了个好头。”
耗时两个多小时的决赛以1V1“斗舞”的方式进行,冠军在进入决赛的八名B-girl(霹雳女孩)和八名B-boy(霹雳男孩)中诞生。跟随两位DJ现场播放的音乐,两位“决斗”的舞者轮流上台表演,九名裁判依据创意、个性、技巧、多样性、表演性和乐感这六项标准为双方打分,大比分获胜者晋级下一轮比赛。
B-girl的巅峰对决在两名日本选手之间展开,福岛亚由美战胜上届世锦赛冠军汤浅亚美,从91位B-girl中脱颖而出。而男子组决赛选手则均来自北美,美国人维克多·蒙塔尔沃战胜加拿大选手菲利普·金,在113位B-boy中拔得头筹。中国队派出的四名队员也全部晋级三十二强,其中年仅16岁的B-girl刘清漪,因小分稍逊于比利时选手马克西姆·布列克,与八强失之交臂。本届世锦赛共吸引来自50多个国家的204名参赛者,足以见得诞生于上世纪70年代美国的霹雳舞,如今已在各个国家与地区的各个年龄层群体中建立起广泛基础。
福岛亚由美
作为世界上最好的B-girl之一,来自日本京都的福岛亚由美从21岁才开始学习霹雳舞。平日里她是一位小学老师,看起来腼腆安静,但戴上那顶标志性的鸭舌帽后,她就是专业的霹雳舞“女王”,其舞蹈以俏皮、清新、大胆为风格,同时总能以令人意想不到的“Freeze(定点)”击中节拍,最终亚由美以3比1的比分战胜了卫冕冠军汤浅亚美。
霹雳舞由“Toprock”“Downrock”和“Freeze”三大元素构成。Toprock是指舞者站立时的动作,Downrock涉及在地板上完成的所有动作,而Freeze则是舞者用手或头支撑身体,在某个重要节拍上停顿数秒,用突然的定格征服观众。Downrock是霹雳舞表演的精髓,其中“Power Move(大地板)”动作最为关键。“大地板”标志性动作之一“Air Flare(大回环)”与体操中托马斯全旋类似,舞者需要倒立身体,双手在地板上交替旋转,并带动双腿360°旋转,因此它又被称为“空中托马斯”。这个对抗重力的高难度动作需要舞者拥有超强的力量、柔韧性和平衡能力,在节奏中发掘人体极限。
经过几十年的变化发展,霹雳舞已不仅仅只是一种街头艺术,它要求舞者具备超凡的运动能力,并逐渐演变为有固定规则来促进公平竞争的竞技运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贴切地评论道,职业霹雳舞者既不是艺术家(artist),也不是运动员(athlete),而是两者的结合(artlete)。
法国选手丹尼·丹
霹雳舞让人们看到了体育和艺术之间有着相互促进的作用。正如巴黎奥组委主席托尼·埃斯坦盖在提议霹雳舞“入奥”时所说,霹雳舞将使奥运会“更加城市化、更具艺术性”,同时,“奥运会赋予嘻哈文化推动力”。作为唯一闯入本届世锦赛八强的东道主选手,33岁的丹尼·丹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表示,“霹雳舞既是艺术,也是运动,理应在奥运会上占有一席之地。”
从2018年霹雳舞登上布宜诺斯艾利斯青年奥运会开始,霹雳舞正式踏上“入奥”之路。2019年,第一届霹雳舞世锦赛在南京举行。次年,该赛事受新冠疫情影响停办。同年12月,国际奥委会正式同意巴黎奥运会增设霹雳舞项目。而今年12月在巴黎举办的这次比赛是霹雳舞正式“入奥”后的首届世锦赛。距离巴黎奥运会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在2024的夏天,人们还将在协和广场见证16位B-girl和16位B-boy的奥运首秀。这项半个世纪前在纽约诞生的街头艺术,将在巴黎孕育出新一代的奥运明星。
(图片:新华社/CFP)
作者:吴姝
编辑:谷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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