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是第一资源，是一座城市的核心资源，人才的竞争力决定了一座城市的综合竞争实力。高校历来是人才聚居中心，上海要建设高水平人才高地，也对高校提出了更高要求。在人才竞争日趋激烈的当下，高校必须增强忧患意识，更重视人才自主培养，加快建立人才资源竞争优势。

研究生教育位于国民教育的顶端，决定了我国创新型人才培养的高度，对我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具有重要的战略支撑作用。上海高校更要全面提升研究生培养质量，打造一流研究生教育高地，成为引领研究生培养改革的开路先锋、吸引全球优秀学子的求学殿堂、汇聚天下学术英才的强大磁场，为上海高水平人才高地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力军。

力破“五唯”顽疾，在树立质量导向上做出新表率

近年来，上海研究生教育坚持改革创新、先行先试，取得了跨越式的发展，在全国率先试点开展学位授权点动态调整、率先建立专业学位评价指标体系、率先推动医学教育模式改革等。在新发展阶段，上海高校要在研究生培养改革上体现出更高站位、更大勇气、更实抓手、更细谋划，敢创引领世界之新，智造引领未来之才。

近期，在研究生培养上一个受到较多关注和热议的话题就是，不少高校纷纷明确不再把在学期间发表论文的数量作为学位申请的硬性指标。

中共中央、国务院去年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明确指出，教育评价事关教育发展方向，有什么样的评价指挥棒，就有什么样的办学导向。要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坚决克服“五唯”的顽瘴痼疾。取消发表论文的限制性条件是落实中央文件，在研究生培养中进一步体现质量导向的正本清源的具体举措之一。

在破除“唯论文”倾向的基础上，上海高校要在树立质量导向上作出更好表率，坚持以学位论文质量作为学位评定的主要依据。必须要清醒地看到，以缺乏创新性的已发表论文成果为主要内容的学位论文是不合格的；即使发表了具有创新性的论文，但是写作质量差的不规范学位论文也是不合格的。

当然，“不唯论文”并非简单等于“不要论文”。我们既要限制发表质量差的“水论文”，也要继续鼓励发表具有创新性的高质量论文。同时，也应支持研究生和导师甘坐“冷板凳”，努力攻关一时难以发表论文的重要难题。

特别要指出的是，提升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关键在导师。取消发表论文的限制性条件后，不少人关心的问题也主要集中在担心导师“放水”或故意刁难。上海要加快通过培养和引进，建立一支规模和水平不断提高的一流研究生导师队伍，树立起研究生教育质量的上海品牌。

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一批批研究生在导师指导以及其他研究人员合作下取得创新性成果是体现学校实力的重要标志，是大学处于学术高地的重要支撑，是大学为社会发展和人类文明做贡献的重要体现，也是大学的骄傲和自豪。上海高校要立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切实把创新能力作为培养的核心和灵魂。

强化需求导向，全方位谋划基础学科人才培养

建设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和科创中心，是党中央交给上海的重大战略任务，也是上海研究生教育发展的战略机遇。近年，上海在科教融合、产教融合培养研究生方面已经做了不少的探索，联合开设了“大飞机班”“微电子班”“人工智能班”等。

下一步，上海可聚焦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战略产业，针对这些行业人才紧缺的瓶颈挑战，加快推进上海高校和国家实验室、科研院所、骨干企业通过产教研深度融合培养研究生的步伐，联合制定专业技术能力标准和学位要求、联合开发以突出能力为主的高水平研究生核心课程、联合编写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高水平教材、联合采取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且面向上海所有研究生开放共享、联合打造一批高水平的产教研融合研究生培养基地、联合组织统一的课程考核和证书颁发。上海要抓住发展机遇，努力在产教研融合培养研究生方面形成具有全球影响和引领作用的上海方案。

高校特别是“双一流”高校，要发挥培养基础研究人才主力军作用，全方位谋划基础学科人才培养，建设一批基础学科培养基地，培养高水平复合型人才。上海在基础学科领域研究生培养方面可以创新机制，发挥上海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协同效应，开展高水平国际合作，通过长期稳定的支持，致力于造就一批引领未来科学发展的领军人才和大师。

对标国际最高标准，打上海牌引全球才

近年来，随着上海城市和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海外学生愿意到上海来学习交流。然而，对标国际最高标准，上海在吸引全球最优秀学子来沪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方面，仍然需要有更为有效的创新举措。

记得我在与图灵奖获得者、上海交通大学致远学院计算机科学方向首席教授约翰·霍普克罗夫特的交流时，他曾多次强调：博士生的素质是决定一个研究型大学质量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优秀的大学应当努力在世界范围内搜寻最优秀的博士生。

在这方面，英国、美国和中国各有一个案例，可以给上海下一步引才带来启示。英国的“罗德学者”项目已经有百年历史，获得者将受资助前往牛津大学攻读硕士或博士学位。该项目长期以来是全球最难申请的项目之一，也被青年学子视为全球学术最高荣誉之一。从罗德学者中涌现了十余位诺贝尔奖得主、数十名国际知名教育家、数十名政界和商界领袖等，产生了品牌效应和集聚效应。严格的遴选程序和标准保证了入选者的总体水准，也产生了社会效应。

美国近年设立的奈特-汉尼斯学者奖学金项目则明确提出，以培养下一代全球领袖为目标，致力于解决世界面临的日益复杂的各种挑战。该项目每年从全球挑选具有杰出领导才能和公民责任感的优秀学生，资助其在斯坦福大学攻读研究生学位。我国清华大学近年设立的苏世民学者项目，也是专门为培养未来的世界领导者的全球领导力而精心设计的硕士学位项目。

上海高校要不断提高办学水平和综合实力，努力营造追求卓越的一流学术环境，为研究生开展创新性研究提供良好工作条件和生活保障。目前，上海单一高校离国际顶尖水平还有较为明显的差距，但是上海可以考虑主打“上海名片”，并发挥在科创中心建设中形成和不断完善的高校和科研机构、知名企业的协同效应，形成可以匹敌全球任何一所大学的整合资源，创造可以匹敌全球任何一个地方的发展机遇，以吸引全球优秀学子。

在创新培养机制的基础上，上海可以考虑对标国际最高标准，由政府、高校、科研机构和社会力量联合设立“上海学者”项目，用于吸引全球最优秀的青年学子来上海攻读博士或硕士学位。通过在学生选拔和培养上的创新举措，努力让上海成为全球优秀学子神往之地，让研究生群体成为上海这座城市澎湃创新梦想与活力的璀璨繁星。

作者：汪小帆（作者为上海大学副校长）

编辑：王星

责任编辑：姜澎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图：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