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毕业生代表周文洁在复旦大学2018届研究生毕业典礼的发言
心中有爱 眼里有光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毕业生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
我是来自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周文洁。在刚才的毕业大片中,有同学说,研究生阶段的深刻记忆是深夜在实验室与老鼠“共处一室”,有同学说,完成工作后本北高速尽头全家的灯光是温暖的导航。相信大家都很有共鸣,这些都是属于我们毕业生珍贵难忘的回忆。当然,与之相伴的可能还有我们因为冥思苦想而不断推高的发际线、因为长期伏案而渐渐凸起的小肚腩,这些也都是我们研究生阶段艰苦奋斗的“战利品”。今天,我们要毕业了。
▲实验结束后某个深夜的随手一拍
去年我在这里参加了奖学金颁奖典礼。在纪念片的拍摄过程中,采访的同学问我,为什么能投入做科研?我回答说:“做实验就像生孩子,阵痛之后迎来新生,所以有些人生完一胎还会想要二胎。”
记得五年前刚进研究所时,我对各种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天天想着要大干一场。有天跟着师兄实验到凌晨一点,他突然说:“你的这股新鲜劲要能一直保持到毕业就好了,做科研不容易,你看看研究所里哪个没因为实验偷偷哭过”。果不其然,我独立做实验的第二个月,就因为花了好些经费却没有任何结果而自责大哭了一场。
▲课题组合照
后来偶然和组里一位十项全能的学霸级师姐交流实验心得,她轻描淡写地说起某个冬夜里,自己实验结束后打不到车也等不来公交夜宵线,最后独自在风雪里步行回宿舍。我惊讶又释然,没有在深夜痛哭过,没有一个人走过夜路,都不算真正做过科研。
但在座很多的研究生可能和我一样,当文章接收的那一刻,所有自责矛盾的泪和精疲力竭的苦都会化作云淡风轻的一笑,原来我也可以。这就是科研的凤凰涅槃和浴火重生。研究生阶段的学习让我们发现了求索、创造、突破是一件充满魅力的事情。这是自我在复旦的“新生”。感谢复旦给予我们这样的知识、能力和信心。现在我们站在一个新的临界点,要共同去探索未来的世界。
▲赴德国参加欧洲生殖免疫大会壁报交流
未来是一个宽广的概念,“新生”的道路也很长。我常常问自己,医生做科研的目的是什么?我曾在门诊遇到一位年近50的失独母亲,为了再要一个孩子尝试了11次试管婴儿。药物的副作用令她较同龄人更显沧桑与衰弱,11次失败后,这一次她终获成功,我记得这位母亲先是微笑然后嚎啕大哭,那一刻我特别感谢科研创新一次次为辅助生殖技术带来颠覆性突破,帮助这个失独家庭圆了一个孩子梦,这就是科研创新的社会意义,这种巨大的力量使我震撼。
我的导师李大金教授常常教诲我:“在医学界,做研究一定要依托于临床,做科研归根结底还是要为患者看好病”。在复旦的五年里,我的基础实验有了一系列原创科研成果,也申请了制备保胎药物的相关专利,我衷心希望这些成果可以由实验室走向临床,造福更多患者。医学不是象牙塔,是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信念。科研成果的推陈出新是我们与时间的赛跑,是让单选题变成多选题的变革,本质都是将“新生”的希望带给更多人。
▲激光共聚焦实验
医学是一个日新月异不断进步的行业。但无论如何发展,目前人类在疾病面前还是弱势群体。医院又是一个见证生死与人性的地方。临床上,不是每一位少女都可以健康度过她们的花季时光,面对数次流产的伤害我们除了劝说能做的很有限;不是每一位拿着病历来咨询女性能否生育的都是她的亲妈,我们每句诊断性的话语都可能影响一个家庭的分与合;也不是每一对夫妻都直到死亡才被分开,爱情在疾病面前有时不堪一击。
▲研一时参加义诊
即便如此,那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那一抹病痛解除后的患者微笑,那两对相互交握的双手,那一个满怀期待的眼神,那一句真诚的“医生,您辛苦了”,每次都能强劲地击中我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在医学界,很多学科是在挽救生命,而妇产科是在迎接生命。我想对得起那些选择我的患者,不仅治疗疾病,也治疗内心。
未来是什么样的呢?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们背起行囊,即将出发远行,怀揣各自理想,奔赴世界各地。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从事何种职业,我想只要我们心中有爱,眼里就会有光,脚下就有力量,让我们一起创造无愧于时代的人生。
谢谢大家!
复旦优秀毕业生胡馗毕业演讲
坚持对生命的思索,坚持对自己的真实
胡馗,复旦大学中山医院心外科专业2015级博士研究生,中共党员,欧洲心脏病协会会员,中国心血管医生创新俱乐部青年会员。以第一作者(含共同)或通讯作者发表学术论文10余篇,其中SCI论文6篇,累计影响因子42。申请专利6项。受邀在ESCCONGRESS (欧洲心脏病协会年会),AATS Annual Meeting(美国胸外科协会年会)等心血管及心胸外科领域国际顶级学术会议做大会发言,多次受邀在中华医学会胸心血管外科分会年会做大会发言。主持省级课题1项、院级课题1项,参与国家级课题7项。担任SCI收录期刊《Journal of Thoracic Disease》杂志Section Editor,《Journal of Surgery andPerioperative Care》杂志编委。荣获2018上海市优秀毕业生,复旦大学枫林校区研究生第四届“枫林之星”, 光华奖学金,第一三共制药奖学金,“探索临床研究前沿”全国博士生学术论坛二等奖等荣誉。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听听他背后的故事。
我出生在贵州偏远地区的农村,我的童年在快乐的放牛割草中度过。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大学已经遥不可及,更不敢奢想复旦这样的名校。那时的我,绝不曾料想有一天竟能穿上这身承载着智慧荣耀与学术担当的红袍,内心无比激动。
▲胡馗曾就读的小学
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在医院里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然而,当我在业余生活中,还能用我的所知所能,及时拯救鲜活的生命,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记得在2015年上海马拉松的赛场上,一名选手突发呼吸心跳骤停,倒地不醒。听到旁人的呼救后,我如同突然受到一股强大磁力的牵引,立刻转身,逆着人群前进的方向,迎着异样的目光,飞奔到现场,或许是出于抢救生命为第一原则的使命感,让我本能地抛下一切杂念,双膝跪地,对他进行胸外心脏按压,持续高强度的操作让我最后累倒在地。幸运的是我们成功将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这次经历,让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职业自豪感。
我所学习的心脏外科,曾被认为是医学领域内皇冠上的明珠,但是由于其门槛高、风险大、工作强度高、培养周期长,很多人望而却步,导致这门极具价值和需求的学科,竟然成了冷门专业。然而,正如王安石所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观赏风景且应如此,更何况健康所系,生命所托的医学事业?所以,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骄傲!
▲2015年上海马拉松赛场上为心脏骤停选手实施心肺复苏
我的博士课题,研究的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这种疾病病情凶险,未经手术的患者平均寿命仅26岁。由于研究的需要,我曾整整一年的时间内没有间断过一天实验。私人事务还可以安排过来,但临床工作难以协调。作为心脏移植小组成员,我要24小时待命,随时准备出发获取捐献的心脏;我每个月还有5-6个24小时值班。所以,遇到移植任务,无论回到医院多晚,我都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完成必须的实验。遇到值班,我只能在晚上相对空闲的时候,向上级医生请假,得到批准后去完成实验,然后再赶回去继续值班。
平常的日子,在实验室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常常一抬头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一两点。深夜的实验室万赖俱寂,唯有仪器运转的响声与我亢进的肠鸣音交相辉映;我常常在深夜里满怀期待地守望者即将出炉的数据,之后又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无限的绝望之中。然而,生命不息,实验不止,纵使实验虐我千百遍,我仍待实验如初恋。经过不断的总结经验、优化方案、屡败屡战之后,研究终于不断向前推进。最终,我成功建立了这一疾病的新型研究模型,并初步阐述了其发病机制;为后续研究和治疗药物的筛选奠定了基础。由于我对这一疾病开创性的研究工作,国际同行给予了高度关注和极大认可,多次受邀在相关领域的顶级国际会议上作学术报告。所以,对我们来说,困难是一把打向坯料的锤,打掉的应是脆弱的铁屑,锻成的将是锋利的钢刀。面对困难,我们不抱有一丝幻想,不放弃一次机会,不停止一日努力。
▲胡馗多次受邀在顶级国际会议上作学术报告
2014年,我硕士毕业后回到贵州,在那里的工作,让我切实地体会到贵州的医学水平,与东部发达地区的差距;这种差距,是软实力的落后,是人才的紧缺。因此,我决定考博,继续深造,并决心博士毕业后继续回贵州工作。然而,面对留在上海的机会,面对美国名校主动提供的博后offer,想到回去后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研究工作很难继续开展,我有些犹豫了。
静下来,我拷问自己的内心:留在上海,或者去到国外,我的临床工作和科学研究可能会获得更好的发展;回到贵州,我可能一辈子默默无闻,一辈子做不出惊人的成绩。但是如果通过我的努力,能够带动当地医务人员的进步,推动医疗水平的发展,那也将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功在千秋的事业。我觉得这丝毫不逊色于我留在上海或者到国外去追求个人所谓的功成名就。正如上医校歌中所唱到:人生意义何在乎?为人们服务。服务价值何在乎?为人群灭除痛苦。而医者的人生价值,在需要的地方最能体现。最终,我坚持了初心:回到贵州。我想,这不仅是我对内心真实的追求,也是新时代复旦青年应有的家国天下的情怀和勇于担当的使命感和责任心。
▲在实验室忙碌的胡馗
同学们,今天,我们就要毕业了,感谢老师们孜孜不倦的教诲,感谢亲友们不求回报的支持。在今后的日子里,希望我们不要放弃对生命的思索,对自己的真实。老师们,我们将带着你们的嘱托,扬帆起航: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老师们,同学们,再见啦!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姜澎
来源:复旦研究生微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