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柔石、胡也频、李伟森……“左联五烈士”从历史深处向我们走来,他们仍是那么年轻而鲜活的一个个生命。1931年2月7日,在龙华响起的枪声中,他们为革命而殉道。九十年后的今天,为了这段不能忘却的记忆,大型原创话剧《前哨》诞生,它用独特的方式,继承烈士们为之流血牺牲的伟大理想,完成信仰的接力。
《前哨》是围绕全面小康和建党百年主题上海发布的首批39项重点文艺创作项目之一,也是第一部登上舞台的、展现龙华烈士群像风采的话剧作品。该剧编剧、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黄昌勇六易其稿,在数十年深耕相关领域的学术基础上完成了剧本创作,使得作品有浓郁的文献剧底色。此外,《前哨》主创阵容汇聚了一众上戏“实力派”:马俊丰担任导演,王洛勇、袁弘、谢承颖、刘鹏等倾情出演。电影导演郑大圣担纲《前哨》视觉总监和剧中影片拍摄,上海歌剧院许忠任音乐总监。
希望更多年轻人走进这段历史
2020年的一所大学内,导演系学生左浪和姚远在导师王近教授的指导下,排演一部写于30年前的未完成剧本,力图再现“左联五烈士”的故事。然而,这没有任何署名的剧本引起了学生们探究其背后故事的好奇心……突破平铺直叙,四幕话剧《前哨》在舞台上同时建立了上世纪30年代、90年代和“当下”2020年三个时空,套嵌式的戏中戏结构,展现红色文化代代传承的意义。
英雄,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民族最闪亮的坐标。殷夫抛弃优渥的生活,毅然投身革命理想,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柔石是多愁善感的,但他怀揣着革命的热情创作了小说《二月》,早春虽寒但冰消雪融就在眼前不远处。还有把《国际歌》引入中国的李伟森,同情国家苦难的胡也频,要学“鉴湖女侠”的冯铿……这五位出身不同、经历各异的青年作家,从不同的人生路径汇聚到上海,以文学革命者的身姿写下无畏与牺牲,最终为信仰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话剧《前哨》展现了他们人生的最后三个星期,有困苦与坚定、犹疑与勇敢、彷徨与奋进;有亲情、友情、爱情,更有对信念的坚守。
一直关注该剧的同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王鸿生认为:“话剧《前哨》的创作给人一种生逢其时、带着使命感出生的时代印记。”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原院长欧阳逸冰说:“《前哨》既是一出文献剧,也是一出史诗剧。多时空交错,让作品更显丰富。”
“我对左联五烈士断断续续研究了30年。”早在复旦攻读博士期间,编剧黄昌勇就对左联文学和左联文学史进行过深入研究,对这段历史中寄托的精神情志有着深沉的情怀,《前哨》剧本更是早在两年前便开始构思。从学术研究到剧本创作“跨度很大”,因而很多朋友劝他别“冒险”,但他说:“每个人都应该要把自己的求索与对社会的奉献、对理想的追求融为一体,我希望让更多年轻人走进这段历史,让左联精神成为激励奋进新时代的强大力量。”
《前哨》仅剧本大纲就六易其稿,反复征求专家学者建议。盛夏期间,黄昌勇把自己“关”进苏州一处安静的书房,每天写作12小时,不断写、不停改。建组后,他对所有演职人员提了一个要求,整个《前哨》创作过程,“不允许接其他创作任务,必须专注——去掉浮躁,把创排当艺术来做,而不是当一个‘活’来干”。
向历史深处寻找活生生的形象,理解革命者的选择与牺牲
《前哨》创作汇集了诸多上戏校友,他们抱着对这段红色记忆的崇敬之心全情投入。常年在影视圈中现身的袁弘,在《前哨》中饰演柔石,一圆他多年的舞台梦。为了心无旁骛地创作角色,他把家搬到了上海。“每个时代,年轻人都是国家的希望。”袁弘说,走进《前哨》后,自己一直在反思,“我们这一代人到底有什么作为,对国家和社会作了哪些贡献,我们是否足够努力不至于辜负了这个时代。”
▲话剧《前哨》定妆照(上海戏剧学院供图)
排练时,看到做好造型的袁弘从黑暗中走来,导演马俊丰呆住了:“简直和相片上的柔石一模一样!那一刻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我俩抱了抱彼此。”一个看起来很遥远的故事,居然可以这样近,像是历史被唤醒了,马俊丰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种神圣和富足。起初对这个题材完全陌生的他,带着读博的劲头一头扎进了史料里,越是走近这些90年前的“同龄人”,内心受到的冲击越大。他把300多万字的史料分发给所有演员,剧组一起学习研究,从历史的真实中寻找形象,建立信念。
冯铿的扮演者谢承颖说:“从读剧本开始,我一直心潮激荡。他们太爱这个世界,才会以天下为己任。”今天的观众如何理解烈士们的信仰、理解他们的选择与牺牲,是话剧《前哨》要用艺术的手法回答的问题。
“回到他们的时代去吧,让我们带着今天的观众,去读他们的文学诗歌,走近他们的文艺与革命,感受他们在黑暗中燃烧自己,绽放光明。”马俊丰说。
作者:童薇菁
编辑:施薇
责任编辑:邢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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