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文学里,无处不在的天鹅、玫瑰、塔楼背后,讲述了怎样的文化密码?新近由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的《沙仑的玫瑰:英法德三语文学和绘画中的经典意象》一书,脱胎于复旦大学外文学院英文系副教授包慧怡、法文系副教授陈杰、德文系副教授姜林静首次联合开设的跨学科、跨语种文学精读课。
全书分三册,从天鹅、头颅、花、塔楼、葡萄酒和玫瑰这6个经典意象入手,从诗歌的意象阐析、绘画的视觉符码到哲学的纵横导引,透过国际的视野、广博的见闻对三语文学和绘画进行解读,并挖掘了与其有关的人文故事与浪漫典故,配上神秘画作,让读者宛如置身于承载着历史烟尘的异域殿堂之中。
“玫瑰是欧洲文学中的常客,它既是纯净透明的,又是暧昧不皦的,它既是奋不顾身的爱的付出,又是蜇人心痛的爱的苦楚。它丰富的象征意义,引来无数诗人如蜜蜂般从中采集花蜜。它也成为许多人幸福或痛苦的原因。”书中写道:就如王尔德在《夜莺与玫瑰》中所写的:“我读了所有智者写的书,掌握了哲学的所有秘密,可就是因为缺少一朵红玫瑰,生活就变得痛苦不堪。”
比利时画家、植物学家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所绘法国蔷薇
在英国文学史上,莎士比亚是当仁不让的玫瑰诗人。他的商籁中上演着犬蔷薇与大马士革玫瑰之战,也上演着红玫瑰与白玫瑰之战,同时还隐藏都铎王朝一段惊人的政治阴谋。而在德语文学中的玫瑰诗人里尔克漂泊的一生中,玫瑰也扮演着重要角色。无论是晚年一蹴而就写成的《致俄耳甫斯的十四行诗》,还是法语诗集《玫瑰集》,甚至是那如谜般的墓志铭,玫瑰都长久地绽放,吐纳着芬芳。
就连这部书名“沙仑的玫瑰”,就取自《旧约·雅歌》“我是沙仑的玫瑰,是谷中的百合花”。这种生长在以色列海滨湿地的玫瑰,形状犹如郁金香或秋水仙,每株只开一朵花,高度可达十英寸,花朵的深红色深入肌髓,乃至于花萼呈黑色。
《巴别塔》老布吕格尔 作
灯塔,水塔,防御塔,通天塔……塔楼是西方文学与艺术中的常见意象。在上海中心朵云书院的“上海之巅”读书会上,三位青年学者围绕同样高耸的“塔楼”元素展开解读。
从神圣文本到世俗文学都象征混沌和罪恶的巴别塔、法语现代诗人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的《声音》、在博登湖边的中世纪塔楼里散开长发任其飞舞恣肆的德国浪漫诗人阿奈特·封·多斯特–霍斯豪夫,以及威廉·巴特勒·叶芝晚年最重要的诗集《塔楼》等,无不具有丰富内涵。角色或是被束缚在塔楼中,无所逃于天地间;或是深锁在塔楼中,于自觉的幽闭中获得庇护。
比如,对于象征主义者叶芝而言,他不仅选择了“塔楼”作为后期最重要诗集的标题,还费尽周折买下并修葺巴利李塔楼,使之成为一座看得见摸得着的文学雄心的殿堂,也是他一生志业的纪念碑。
人们耳熟能详的《格林童话》中著名的“莴苣姑娘”故事里,那个被巫婆囚禁在高高塔楼里的长发姑娘,只能在窗沿边放下她金色的长发,让巫婆顺着她的长发爬上塔楼。但这长长的秀发也成为她最终获得自由、遇到钟情于她的王子的契机。“高高的塔楼象征着权威与束缚,而受困于此的女性,却可以通过象征着自由的随风飞舞的头发而摆脱这‘囚禁之塔’。”书中如是娓娓道来。
图片:出版方
编辑: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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