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存于故宫博物院的石鼓(上图供图)
被誉为“中华第一古物”的石鼓文传世拓本精品集中亮相沪上
这是中华文化传承密码,也是古老文明长歌
文字的诞生是文明逐步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被誉为“中华第一古物”的石鼓文,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组石刻文字,距今已有2300多年的历史,史称“刻石之祖”。由于年代久远,原石遭风化剥蚀,又屡经颠沛流离,700余字的原文,今仅存272字。所幸,为保留石鼓上文字的面貌,历朝历代的人们将石鼓文拓印下来制成拓本。
日前在上海图书馆第一展厅揭幕的“墨彩斑斓 石鼓齐鸣——石鼓文善本新春大展”,是国内石鼓文拓本精品的一次集中展示。展览汇集传世珍本25种,全部为首次公开展出。据透露,在国内,为一种碑帖举办一个金石专题展览的情况并不多见。这是继2003年上海博物馆《淳化阁帖》专题展、2014年故宫博物院《兰亭特展》之后,我国第三个专门为一种碑帖举办的金石展览。
第六鼓曾经流失民间,被凿成了米臼
距今1300多年前的唐贞观年间,在宝鸡与凤翔两县交界的南原,人们发现了十面花岗岩巨石,每块石头上都精心篆刻了一首四言诗,形成前后连贯的十首组诗。因为石形如鼓,故谓之“石鼓”,上面的文字则被称为石鼓文。这一重大发现震惊世人,杜甫、韦应物等都曾作诗记之,韩愈更是以一首传世至今的《石鼓歌》,呼吁朝廷予以重视与保护。
上海图书馆的研究员、碑帖研究专家仲威告诉记者,石鼓命运多舛,其传奇经历堪称数千年中国历史的缩影。据史料记载,唐宪宗时,石鼓存放在凤翔孔庙,后经五代之乱而散佚。北宋时,凤翔知府司马池(司马光之父)在民间找回九鼓,第六鼓遗失。宋皇祐四年(1052年),向传师重获遗失之鼓,虽然凑齐十鼓,但该鼓已经被凿成米臼,面目全非,上面断裂开的两道边被用来磨刀,仅余下半部的四行文字。宋大观年间,石鼓从凤翔迁到汴京(今开封),先置辟雍,后入宫中稽古阁,宋徽宗宝爱之,命人用黄金填入字口,以绝摹拓之患。金兵破汴京后,将石鼓掠走,运往燕京(今北京)国子监,此后明清两代,石鼓存放地一直未变。经历了千年沧桑的石鼓,目睹了此间长长短短的朝代更迭,所以也就有了“国运昌,石鼓安”这样的说法。
石鼓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石鼓馆,曾在《国家宝藏》第一期节目中惊艳亮相,并被评选为中国九大镇国之宝之一。
氐鲜五字本-姚广平藏本(上图供图)
存世仅五件的“黄帛本”,此次展出三件
据本次展览学术顾问、篆刻家、书法家童衍方透露,石鼓文唐代已有拓本,可惜未能流传下来。后则以宁波天一阁收藏的元赵孟頫松雪斋所藏宋拓石鼓文最为声名显赫,但于清咸丰十年(1860年)毁于兵燹。目前国内所藏最旧的石鼓文善本为明代中期拓本。此时,第二鼓第五行“黄帛”二字尚完整不损,因此也被称为“黄帛本”。据透露,已知海内外“黄帛本”只有五件,本次展出三件,极为难得。其中,上海博物馆所藏“项源藏本”是传世五本“黄帛本”中传拓时间最早的一本,第二鼓第二行“鰋鲤处之”之“鰋”字“鱼”部完好无损。
上海图书馆所藏的“黄帛本”为金石收藏家王楠的话雨楼旧藏,曾被双钩摹入《话雨楼所藏金石录》。当年,王楠父亲王濂的话雨楼以收藏之富名闻江南,王楠继承之后,先后搜集到前代千余种金石碑帖,将话雨楼经营至鼎盛。此“黄帛本”后归吴昌硕,拓纸边侧皆有朱蓝笔释文。上有朱孝臧题签:“明拓周宣王石鼓文,缶卢珍藏”。彼时,过云楼顾文彬之孙顾麟士与吴昌硕一同参与怡园雅集,为此还手绘了《缶卢校碑图》,画里的人物就是吴昌硕得到此本后“宝而临之”的模样。
此次亮相的两件“銮车鼓石花未连本”,是明代后期善本,传世数量亦相当罕见。而清代初期的“氐鲜五字本”,是版本研究的“标准件”,也是石鼓文善本与普本的分界线。
此外,本次展览还将乾嘉以来各种石鼓文原石拓本、翻刻拓本、临摹拓本、国子监监拓本等相关资料一并汇总展出,可谓是一场石鼓文拓本的“饕餮盛宴”。与此同时,上海图书馆还举行全国石鼓文书法征稿大赛等一系列活动,并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配套图录——《石鼓汇观》。
作者:本报记者 李婷
编辑:叶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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