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这是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中最著名的台词，展现的是一个站在命运十字路口的青年，对生命价值的苦苦思索。生命，她脆弱又顽强，渺小却伟大，寻找生命的答案，是人类的终极问题。

在刚刚播出的央视综艺《朗读者》第二季第三期中，演员胡歌深情地朗读了这段旷世经典的独白。

于“生命”这一主题——没有人犹疑，胡歌就是最佳的诠释者之一。

但于演员本身，当类似话题在12年间反复撕扯着他，在他的生命里、职业生涯里，反复侵扰着他

真的要直面“生命”二字，并不轻松。

那么，今天，胡歌在董卿面前坦然讲述“生命”，曾经的伤和殇都该过去了吧。

众所周知，12年前，胡歌站在生存与死亡的边缘，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2005年，刚刚大学毕业的胡歌凭借一部《仙剑奇侠传》迅速爆红，他凭借帅气的外形和阳光的气质，成为当时最受瞩目的新人。紧随其后的《新聊斋志异》和《天外飞仙》让胡歌的人气进一步提升。在第二年的电视剧风云盛典上，胡歌同时拿下“内地最具潜质新人奖”和“内地最受欢迎男演员奖”，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仅仅两个月后，一场车祸就打破了这一切美好。受伤严重的胡歌进行了数次大手术，扎了一百多针，并且由于伤及面部，足足休养了近一年才再度复出。

在最火的时刻“息影”一年，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而从低谷慢慢站起来的过程，更是艰难。

术后，胡歌第一次在镜子里见到自己手术以后的样子是次日上午，医生正好在给他换药，然后就把纱布都拿下来了。胡歌问他身边的人借镜子，他们都说没有。他找了一个借口去了洗手间，当时是胡歌的父亲陪着他进去的，他知道胡歌要做什么，就在旁边看着他。

“整个右边的脸比正常的时候大了一倍，我在镜子里看了很长时间，说实话那一刻我并没有觉得很难过，为什么？那一刻，我已经没有想过我还会回来做演员了。”

2009年，胡歌以电视剧《仙剑奇侠传3》再度复出，但事实上，他并没准备好重新面对镜头。尤其是进组后，当得知剧组耗费大把时间，调用尽可能的技术来修饰他的面容，胡歌备受煎熬。

电视剧拍摄《神话》之前，胡歌的造型都非常地单一。右边有长长的刘海，把脸遮掉很多部分。为了掩盖胡歌脸上的”伤疤”，拍摄往往需要重新布光，而且镜头大部分时间都要照顾胡歌，拍他的左侧。“我觉得给大家又添了很多麻烦，拍摄的进度会因为我而慢很多。”

生活中，他也变得特别的心虚、敏感，凡事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其实我觉得它是在限制我，甚至我会觉得那（疤痕）是对我的一种羞辱。我跟别人聊天近距离地聊天，都会不自觉地把左边的脸对着和我聊天的朋友，这是一种病态，当然现在它已经过去了，成为了成长中的一段经历。”

拍《射雕英雄传》，当导演宣布杀青的那个瞬间，胡歌就跑了，摄制组在后头追。他沿着海滩边一直跑，一直跑，一开始是挺欢乐的一个场景，可是后来他跑着跑着就哭了，所有的那种委屈迷茫无奈孤独，在那一刻就完全释放出来了。

节目中胡歌坦言，自己复出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提及那段往事，直到近几年心态才有所改变。

2006年，正是胡歌的本命年，而今年距离2006年的那场车祸又整整过去了12年。12年，是一个轮回。胡歌开始直面并且思考，那场“灾难”带给了他什么。

“很多人会觉得这12年我过得很好，因为我的事业有了很明显的上升，然后可能也挣了更多的钱也获得了更多的名，可是我自己觉得，这应该不是我活下来的意义。”

2012年，胡歌受到赖声川邀请，参演了话剧《如梦之梦》。《如梦之梦》是一部直面死亡命题的戏剧。故事中的“五号病人”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面对生命中出现的人和际遇，他犹豫却又执着、善良。

2012年，胡歌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有人气，实际上，2006年经历车祸后直到2015年《琅琊榜》《伪装者》《大好时光》等电视剧大热之前，胡歌一直处在一个平静期。但他经历过生死，让导演赖声川觉得和“五号病人”这个角色非常契合。

在2017年的《如梦之梦》五周年庆上，胡歌动情地写下这么一句话：人生是一场难得的修行，不要轻易交白卷。

节目中，董卿问胡歌，《如梦之梦》中有一个情节，是每一个和这个世界要告别的人都会有机会向别人来讲述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如果是你，你会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胡歌说，他想讲一个郭靖的故事。“郭靖是大智若愚，郭靖身上最可贵的是他的侠义，胸怀天下，奉献自己，我觉得我现阶段比较像令狐冲，我想要自由，我想要挣脱一种束缚，希望我有这种可能，从令狐冲变成郭靖。”

他饰演的《琅琊榜》里的“活了第二次”的梅长苏说:“既然我活下来了，就不能白白活着。”

胡歌特别喜欢这句台词，他说，要对得起你的苦难。

董卿：为什么要选（朗读）哈姆雷特？

胡歌：第一句话就已经表达了我的意图了，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董卿：你要把这段朗读送给谁？

胡歌：我想献给所有在迷雾中砥砺前行的人们。

作者：文汇报童薇菁

制作编辑：童薇菁

责任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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