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IP(知识产权)热在影视圈持续升温,几乎每天都有所谓IP电影开拍或上映。最新的消息是,“新华字典”和“俄罗斯方块”被互联网公司注册,将被改编为影视剧。银幕还能容下怎样匪夷所思的IP已不足为奇。相反,有什么IP不能被影视化才更像新闻。
IP与资本越走越近的同时,关于IP的理解逐渐有了分歧。电影圈内认为IP能产生“产品电影”和“作者电影”的都大有人在,而这两个概念恰恰南辕北辙。尽管IP拉动票房能量巨大,但是很多人也担心,IP唱主角的银幕,会让电影产业原创力遭受不可逆的打击。
IP热对于电影有何功过是非?日前,国内影视制作业内人士接受了记者采访,在谈到电影对IP当持怎样的态度时,争议是显而易见的。
互联网思维挑战传统电影行业
有人认为,“新华字典”是惠及几辈人的工具书,如果改编慎重转码得当,借经典的名声拉动票房无可厚非。执导了《橘子红了》、《大明宫词》等电视剧的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长李少红自诩“IP热”的准支持派,尽管她尚未着手任何大IP的改编制作,但对于这一新生事物,她持开放与包容的态度,“IP本身无可厚非,我们不能因IP转化过程中的某些问题,而忽视这种新形态的存在。”
李少红在影视产业打拼30多年,圈里的热词起起伏伏经历了好几轮。她回忆说:“上世纪90年代,对于数字化取代胶片拍摄,业内许多人是抵抗、不屑,甚至认为是种堕落。但现在回头看,时间已证明一切。”如今,IP之于电影是又一次革命,这是互联网时代赋予传统电影工业的一个挑战。电影人应该尊重互联网给电影产业带来的改变。
新技术带来的新电影语言,是IP成功的重要保证。跨平台IP改编强调的正是产品形象本身的知名度,从这个角度考量,“新华字典”可谓好素材。
有人认为,IP改编作品让观众看到片名就有亲切感,进而产生消费,正是内容产业延长产业链带来的优势。电视剧《我爱男闺蜜》和《大丈夫》的编剧李潇认为,一个IP有价值,就是因为它有闪光点,能抓住用户心理,满足消费诉求。在李潇的印象中,过往有不少影视创作是“闭门造车”,远离观众,而IP改编却以观众为中心,是对市场选择的尊重。
IP改编不能成为圈钱套现的工具
可以想见,一旦“新华字典”电影上映,仅处于好奇心理,观众就乐意坐进影院。不过,这样的电影票房如何长久,如何在满足好奇之后,满足电影的审美需求,恰恰是IP改编影片遭遇的最大问题。
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汪海林就给IP热投了反对票,他说,“IP实际上是Ipoor,我贫穷。尤其是有人动了‘新华字典’的脑筋,原创真的如此匮乏?”汪海林给出抵触IP的理由:现在一说要找创意源,很多人就诉诸互联网热词,很多选题本身欠缺专业性,不具备电影转码条件,“如果创作完全依赖于热点,那是电影的悲哀了。”
电影《二次曝光》《后会无期》《万物生长》的制片人方励也对IP热持保留态度,“许多人谈IP,言必及钱。如此一来,IP成为与电影创作无关,而只是作用于钱包的工具”。两人的话虽略带极端,却也代表了业内对IP热两大路径反思的立场:一是内容粗制滥造,二是挖掘者急于套现,正是这些导致当下一些IP改编破坏了电影的艺术性,徒留“圈钱”恶名。有的企业还投机IP谋利,买下IP不是为了改编而是为了囤积出售。
“错的不是IP,而是操作IP的人,是改编者、操盘人的心态过于浮躁。”方励说,孵化IP的过程中带有足够的诚意与谋长远的眼光,IP改编才能出精品。他以美国漫威影业为例。尽管一系列超级英雄电影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攻城掠地,但漫威的IP开发却是近些年的事。“漫威经历了六七十年的漫长积淀才逐步有了开发IP的举措,且极度审慎。”只想着IP转化率,这既破坏了一个潜在好IP的成长空间,也加剧了业界对IP热抵触。
有电影学者提出,IP和开发IP的创意人才,都需要培养时间,不能还未建立创作源就急于盈利。一方面,应张开双臂拥抱变革;另一方面,当下的IP热满身泡沫,需要业界正确的专业态度,影视业才会在代际更迭中完成自我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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