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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高晓松的家世,你会被他显赫的背景震惊到。他不仅生于书香门第,一家子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外公张维是深圳大学创始人、中科院和中国工程院两院院士。外婆陆士嘉是著名流体力学家、教育家。父亲高立人、母亲张克群和舅舅张克潜都是清华大学教授。而舅公施今墨则是民国四大名医之一。
自小在清华校园长大的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求知条件,“随便踹开一家邻居的门,住的都是中国顶级的大知识分子,进去聊会儿天怎么都长知识,梁思成林徽因就住我前面的院子。”
而他妈妈既当师父又当师娘,手把手教他琴棋书画,本想让他在不如意时用以解忧。谁知这些手艺反倒成了他的饭碗。他说:“家里希望我成为一个有艺术修养的科学家,但最终我却变成个懂点儿科学知识的艺术家。”
▲ 高晓松和妹妹高晓江
生于这样一个高级的理工科家庭,本来读个理工科专业,当个科学家都是顺风顺水的事,但高晓松注定是不安分的一个,不愿过这种得过且过被安排的生活。他说:“我觉得勇敢最重要的标志是敢于选择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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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妈的要求下,他只能报考清华大学,读雷达专业。但他并不死心,整天想着组乐队。他经常抱着小时候攒下的钱买的吉他坐在校园草地上弹奏,过起了年少轻狂、肆意挥洒的日子。
1989年冬,高晓松和蒋涛从各高校找来了老狼、赵伟、田京山等人,组建了“青铜器”乐队。只是当时要技术没技术,要设备没设备,除了热情啥都没有。
为了筹齐像样的设备,他们砸锅卖铁捡垃圾,还想过卖血。然而他们还是连鼓槌都买不起,用刷子柄代替,贝斯和吉他都不超过100块,连后来400块钱的音响,都是女生们筹钱给他们买的。
在那个疯狂而美好的年代,所有人穷得只剩下了理想,傻得只剩下了纯真。凭着努力,他们开始与崔健、窦唯等乐队一起演出,逐渐有了名气,还收到了海南“癫马”歌厅的邀请。
在其它人犹豫不决时,只有高晓松与老狼凭着孤勇出走海南。只是他们缺乏群众基础又不会唱粤语流行歌,一段时间后就被灰头土脸地赶出来。身在异地,弹尽粮绝,身上的钱只够一个人回北京,高晓松让老狼先走,自己则背着吉他辗转到了厦门。
“每当生活里不知道想要什么时,就先想想自己不想要什么。”他不想当科学家,天高皇帝远,家里也管他不着。机缘巧合之下,他迈进了改变他整个人生道路,比之清华对他的影响“巨大根号二倍”的厦门大学。
贫困并没有击退他流浪的激情。从一开始睡在宿舍楼梯口到住进校中村,他在厦大校园做起了音乐流浪者,在这个“吉他一出姑娘全扑”的年代,他写出了《同桌的你》《麦克》《青春无悔》等校园民谣。
这个少年虽一无所有,内心却拥有着一个世界。厦大的生活虽然拮据,却给了他一段难忘的幸福时光,他在那里看到了音乐和爱情的纯粹,他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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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厦大生活半年后,高晓松在女友的鼓励下选择回到北京,决心做个负责的男人。他毅然退学之后报考了北影导演系研究生未果,却因祸得福闯进了新兴的广告业,当1993年“大地唱片”的黄小茂找到高晓松时,他已然是个成功的暴发户。
高晓松加盟大地后,把老狼拉来唱《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黄小茂将它们录入专辑《校园民谣I》,没想到竟火得一塌糊涂,把当年的音乐一等奖全都拿了。
1994年,校园民谣风靡一时的同时,内地摇滚乐也达到了巅峰。老狼觉得做校园民谣没意思,决定转型玩摇滚,而高晓松想坚持他的理想,两人经常为此吵得不可开交,一次在酒馆里吵得掀桌子砸椅,这对兄弟彻底闹翻,一拍两散。
和老狼拆伙后,失意惆怅的高晓松遇见了清华好友宋柯,两人成为了彼此人生中的最佳拍档,不管是在麦田音乐,还是之后的恒大音乐、阿里音乐。
1996年,放弃音乐去美国创业的宋柯回国,高晓松看他还带回来一堆唱片和一把电吉他,就乘势撺掇:“热情不减啊,要不咱们开唱片公司吧?”于是,两人创办了“麦田音乐”。
宋柯沉默寡言,冷静务实,更关心唱片能不能卖钱,而高晓松热情感性,更关心艺人的才华,一个主内,一个向外,这种搭档模式,高晓松式的总结是,“我打头阵,老宋断后。”
麦田成立4年,物色了叶蓓、朴树等歌手,发行了高晓松的《青春无悔》、朴树的《我去2000年》、叶蓓的《纯真年代》3张专辑,传唱一时。但当时盗版唱片猖獗,基本赚不到钱,最穷时连工资都发不出。2000年,麦田被华纳唱片收购。宋柯选择继续留下,而高晓松则继续在广告圈子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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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从小就跟高晓松说:“生活不是眼前的苟且,生活有诗和远方。”这句话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使他淡泊钱财。他说:“每天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满世界跑着玩。
1997年到1998年,高晓松大概去过三十多个国家了,到一个地方就买一辆车,然后玩一段时间就把车卖了,再去下一个地方。经常在旅途中碰上一堆人,然后很快成为朋友,然后喝酒,然后下了火车各自离去。碰见乐队就帮人弹琴卖艺,到处弹唱,到过荷兰、西班牙、丹麦……
高晓松至今都没买房,他觉得租房也很幸福,哪一天想去远方流浪了,拎着包就走,他说:“谁要觉得你眼前这点儿苟且就是你的人生,那你这一生就完了。生活就是适合远方,能走多远走多远。行万里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
其实,远方并没有诗,诗在你的内心深处,但我们往往都要通过行走远方激发出心中的诗性来。杜甫登高,壮怀逸兴、一览众山小;曹操观海,舒畅胸怀、容纳百川。迈出一步,其实离你的内心又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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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松游历四方时读遍稗官野史,完成小说《写在墙上的脸》、剧本《那时花开》,1999年拍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2002年又自编自导电影《我心飞翔》,获得了法国里昂电影节最高奖。
屡屡尝到甜头的他变得更加轻狂与膨胀。他在《彼得堡遗书》、《杀了她喂猪》取笔名叫“矮大紧”,刚好对应高晓松,跟他的校园民谣完全相反。他说“它反射出我心里狰狞的一面。年轻时候,自己是内心柔软,外表狰狞;现在的我,内心狰狞,外表柔软,正好反了过来。”
然而,过高的名誉往往容易冲昏头脑。2011年5月9日,高晓松因醉酒驾驶造成四车连撞,被刑拘6个月,法庭上,律师提出减刑要求,被高晓松拒绝。他坦承一切都源自他的轻狂与膨胀、自我与浮躁。他需要好好反省,认真重启人生。
看守所里没有时钟、插头,和外界断了联系。他就教人写诗,自制“水漏钟”,每晚望着房顶昼夜亮着的昏白的灯光难以入眠,开始构思新的文集,翻译马尔克斯的小说。
那段时间他最喜欢发呆,“越思考越狭隘,越发呆越辽阔,一思考就绕进去,特别容易钻牛角尖。而一发呆就能明白很多事情。”刑满出狱后,他的人气不跌反涨,微博粉丝涨了两百多万,还出版了自传《如丧》。他说:“如丧,就是如同要丧,还未丧,但终归会丧。”
人在生活中容易发生“车祸”,往往是因为在高歌猛进时忘了及时刹住车。半年的刑期让高晓松学会沉静和反思。他负担盛名,也为这个盛名所捆绑,意识到自己“肥胖”后,及时“减肥”,才有了劫后归来、潇洒自如的高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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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的高晓松决定将自己博览群书的踏实阅览奉献给大众,制作了脱口秀《晓说》和《晓松奇谈》。他讲的历史以小见大,妙趣横生,又心怀诗和远方,看他的脱口秀,仿佛穿越了许多时光、到达了很多地方。他说:“你没空读闲书,我来替大家读书。”
他和朋友开了一个民间私立公益图书馆《杂书馆》,并担任馆长,免费对公众开放。里面的资料都是从各地旧书店、废品站和垃圾堆里筛出来的重要文献,诸如《新青年》《丝语》和延安版《毛选》。
歌手郑钧评价他说:“有些艺术家被抓进精神病院,成了精神病;有些精神病人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成为艺术家。你就是那后者,你的生活就像行为艺术。”我赞同前半句,却不认为高晓松的生活是行为艺术。
他只是忠于自己内心的选择罢了,少年得志、青春理想淋漓绽放、商业音乐风风火火、纵情肆意流浪远方、牢狱之灾涅槃重生……这些都不需要精心策划。活得生动真实、恣意洒脱,向来是他秉承的原则。
继公益图书馆《杂书馆》后,高晓松与蜻蜓FM联手,更是独家推出中国首档穿越式漫谈节目《晓年鉴》,这一次,高晓松第一次以时光的观察者的身份,站在50年的人生节点上,回望梳理1969-2019翻天覆地的时代变迁。
在时光和话题间漫游穿梭,从个人到世界,从文化到历史,从科技到娱乐,高晓松以自己最擅长的脱口秀形式,让时光走到你我的面前。
是的,生活是实况直播,而不是照相摆拍,做好一个姿势再呈现给你看。
生活是忠于自己的内心,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就如高晓松所说:“单枪匹马与世界对饮,历经磨难亦不忘初心。”
编辑:徐俊芳
责任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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