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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海外劳工宁愿合租或不吃饭,也不愿意没有钱寄回国,但新冠疫情的冲击极为不同。
在迪拜一家健身中心工作的埃斯皮里图(Mitzie Espiritu),是菲律宾二代劳工。在她小时候,母亲便来到中国香港做家政服务,父亲则在邮轮上工作。长大后的埃斯皮里图沿袭父母的轨迹,把在迪拜的一半收入寄给菲律宾国内的亲戚。
然而受新冠疫情影响,埃斯皮里图被就职的健身房解雇。由于难以交上房租,她只好在5月飞回菲律宾。雪上加霜的是,据《华尔街日报》介绍,埃斯皮里图父亲也濒临失业,毕竟邮轮旅游是受疫情冲击最严重的行业之一。
2020年上半年,还有许多像埃斯皮里图一样去其他国家工作,把收入寄回祖国的海外劳工被迫丢掉工作。这也让一些依赖外国汇款维持基本生活的发展中国家民众陷入更贫困的境地。
据世界银行统计,海外劳工2019年的汇款总额达到5540亿美元,超过了中低收入国家的所有外国直接投资,是外国政府发展援助的三倍多。
来自全球各地的2亿名海外劳工正通过汇款供养着8亿亲属,帮助他们在家乡满足基本需求,上学或者做生意。
但因为新冠疫情的封锁措施令经济活动停摆,联合国、世界银行等机构发布报告称,今年汇往发展中国家的汇款总额可能会创纪录地下降20%至4450亿美元,降幅为2008年金融危机后降幅的四倍。
从行业来看,许多海外劳工在建筑业、旅游业和运输业就职,而这些行业在保持社交距离的要求下最难以恢复。海湾地区的大量外国劳工则受到石油行业不景气的影响。这些外国劳工通常也难以享受政府为本国劳动力提供的福利或援助。
在萨尔瓦多和尼泊尔,汇款额通常占GDP的五分之一以上。而在今年4月份,两国收到的汇款额分别同比下降40%和51%。
通常来说,海外劳工的汇款受自然灾害的金融危机的影响较小。世界银行汇款问题首席经济学家迪利普·拉塔(Dilip Ratha)表示,海外劳工宁愿合租或不吃饭,也不愿意没有钱寄回国;当听说老家遇到麻烦时,他们还会拿出更多的钱。当祖国经济困难或货币暴跌时,这些来自国外的汇款也更加保值。
但新冠疫情的冲击极为不同。由于多国实行严格的居家令,非必需场所通通关门,许多劳工几乎无法到银行或邮局汇款。旅行禁令也让携带大量现金回国成为奢望。
12年来,从洪都拉斯到美国休斯敦做散工的弗兰克·洛佩兹(Frank Lopez)每个月都会给留在祖国的两个女儿寄三四百美元。但在疫情期间,洛佩兹自己每个月总共只能挣几百美元,偶尔才能汇款20美元回国。为了避免挨饿,他的女儿已经被迫和母亲一起搬到乡下亲戚家中。“我的孩子可怎么办?”洛佩兹问道。“谁来养活他们?”
此外,疫情冲击的广度甚至让到世界各地各行业谋生的菲律宾劳工都束手无策。菲律宾是全球主要劳务输出国之一,在海外工作的劳工有1000多万。
菲律宾央行行长本杰明·迪奥克诺(Benjamin Diokno)表示,在经济不好的时候,海外的菲律宾工人往往会寄更多钱回家帮助家人。2007年至2009年,汇往菲律宾的汇款增长21%。虽然来自美国的汇款因为2008年金融危机减少,但来自澳大利亚、卡塔尔和日本的款项有所增加。
然而几乎没有国家能摆脱新冠疫情的巨大冲击,因此迪奥克诺预计今年的年汇款额将下降5%,即约15亿美元。其他预测认为下降幅度高达20%。
世界银行数据显示,这些前往海外的菲律宾工人去年将350亿美元汇回祖国,占该国GDP的近10%。
联合国已将每年的6月16日定为国际家庭汇款日,呼吁各国政府、公司和民间降低汇款转账成本,在汇款方面扩大金融的包容性。
不过最新的国际汇款报告还指出,疫情可能在长期对这些家庭汇款带来积极影响。许多汇款者将选用更便捷的电子汇款方式。总部位于伦敦的国际汇款创业公司Azimo 5月的新客户总数同比翻了一番;美国西雅图的同类型公司Remitly在同一时期新客户数量增加两倍。
据《经济学人》介绍,Remitly今年还推出了针对移民的新银行,可以接受更多种类的带照片身份证明来注册账户,这或许将为海外劳工的汇款电子化提供更多协助。
记者 田思奇
编辑:张子杰
责任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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