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中国一以贯之地奉行“不结盟”的外交政策,但美国总统拜登就职以来与盟友和伙伴国的频繁互动,令国际社会舆论对相关国家是否会不自觉地陷入“选边”焦虑的猜测甚嚣尘上。
近两周,中国的外交议程引发国际社会高度关注。自中美高层战略对话后,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首先同俄外长拉夫罗夫在广西桂林举行会谈,随后(3月24日至30日),王毅应邀对中东六国沙特、土耳其、伊朗、阿联酋、巴林、阿曼进行正式访问以及工作访问。舆论认为,尽管在所发布的正式声明中未提及美国,但中方所传递的信号异常清晰——据中国外交部官网消息,王毅在结束访问接受媒体采访时明确表示,应抵制将意识形态强加于人,反对打着人权旗号干涉别国内政,肆意对别国攻击抹黑。本周,王毅同新加坡外长维文、马来西亚外长希沙慕丁、印度尼西亚外长蕾特诺、菲律宾外长洛钦在福建进行会谈。
与此同时,部分地区国家近期和部分域外大国动作频频。3月早些时候,拜登和与日本、印度、澳大利亚领导人举行了“四方安全对话”线上峰会,会后发表的联合声明声言可能会进行“包括海上安全的合作,以在东海和南海应对基于规则的海事秩序的挑战”。同月,菲律宾声称将派遣飞机飞往南沙群岛牛轭礁。3月29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就此表示美国“和我们的盟友菲律宾站在一起”,并指责牛轭礁海域的中国渔船是中国的“海上民兵船”。3月30日,日本和印尼两国在东京举行了外长和防长“2+2”会谈。31日,美国防长奥斯汀与印尼防长普拉博沃通电话,谈论即将举行的军事联合演习以及南海地区议题。本月,日本首相将出访美国,外界预期双方会就涉华议题展开重点讨论......
在此背景下,香港《南华早报》3日指出,有观点认为中方虽不会组建所谓联盟阵营,但或将试图阻止相关国家“选边”美国,而部分区域国家在所谓“东南亚经济靠中国,国家安全被美国控制”的“二分”框架下将面临非此即彼的艰难处境。
舆论认为,中美阿拉斯加对话强化了一个事实,即中美角力仍将是东南亚国家面临的常态。而美国试图在该地区建立战略基地的需求显然不符合区域稳定、和平发展的方向,因此中方会避免让这种情况发生。另一方面,中美之间的竞争将集中在新冠疫情后如何恢复国际秩序,其中包括供应链。美国希望重建全球供应链,作为其中一种应对方式,中国需要同周边国家以及欧洲促进贸易。
菲律宾理工大学地缘政治学系教授理查德·海达里安(Richard Heydarian)表示,中方意识到美国政府的换届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中美关系,“这种局面造成了东南亚将被迫做出选择的问题,而这正是我们极力避免发生的情况。我们不想要另一场‘冷战’,‘冷战’对东南亚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海达里安认为,“不做选择本身也是一种选择,同样会带来风险。到了一定程度,两个国家可能会对我们说,如果在这件事上不站在我们一边,你基本上就是站在对立面。”虽然为这种非此即彼极端的假设深感担忧,但他也表示,东南亚国家将努力在中美之间找到一条道路,“实际情况中,一些国家或许会成为主要的调解人。”
“非此即彼”的假设部分源于东南亚国家与中美相处时安全、经济分离的“二分理论”。
事实上,政治、经济本就不可分离。无论在经济还是安全层面,东南亚国家与区域外国家的联系都非常复杂。美国和东南亚也有大量经济合作,中国和东南亚也有大量安全合作。学界认为,东盟要基于东盟一体化等切身利益做出抉择,从总的趋势看,未来东盟与中美两国都有可能走向合作共赢。
新加坡拉惹勒南国际研究员副研究员许瑞麟(Collin Koh)此前接受《南华早报》采访时指出,尽管美国力图重振其在亚太的同盟体系,但东盟国家却对卷入大国博弈的漩涡心怀警惕,会尽量不和任何一方关系过于亲密,“东南亚各国积极对待拜登近日的保证。诚然,东南亚各国欢迎美国的军事、经济和外交存在,并将其作为制衡中国的手段,但美国主导的同盟体系仍有显而易见的局限性。”许瑞麟认为,在这点上最明显的是菲律宾,“虽然该国将与美国的联盟视为口袋里的王牌,但也不单单依靠这一点,因而菲律宾仍会寻求与中国加强关系。”
中方学者认为,东盟四国外长来访恰恰说明,东盟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站”。诚然,区域国家将面临选择立场的两难境地,但这种局面可控。这些国家可以尝试与中国和美国同时保持关系,“聪明的国家不会只站在一方,他们会从中美之间的竞争中受益。”
作者:苏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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