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气质量”和“爆竹声声”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中，上海选择了前者。效果如何？一张地图就可以一目了然。

大图展示了2017年2月1日（农历年初五）凌晨1点上海PM2.5浓度的空间分布。左上角的小图，对应的是2014年1月31日（农历大年初一）凌晨1时的PM2.5。

绿色代表空气质量为“优”，紫色则是“严重污染”。

这从绿到紫的变化，折射了近年来发生在上海的这一场烟花爆竹与蓝天的博弈。

下面就是近些年来上海春节空气质量变化的记录。

【2013年前】

我国正式全面监测并发布PM2.5数据是在2013年左右，再早前只有PM10（直径不大于10微米的颗粒物）的数据。

从2011年到2013年，每逢除夕/年初一和年初四/年初五，上海PM10浓度曲线会显著隆起。不用说，这是烟花爆竹集中燃放造成的。

【2013年】

这是当年春节期间上海PM2.5的波动图。很明显，在初一凌晨和初五凌晨，上海空气质量出现了两个污染高峰。

实测数据显示，大年初一凌晨2点钟，全市平均PM2.5小时浓度达每立方米523.7微克，是除夕晚18点的12.5倍。

这一年的年初五凌晨2点，全市PM2.5小时浓度达每立方米279.7微克，是年初四18点的4.1倍。

实际上，在当年年初一和初四晚间，上海PM2.5浓度都在“良”的区间。而烟花爆竹集中燃放后，则都达到了最高等级的严重污染。除了PM2.5，其他污染物也因为烟花爆竹的燃放出现短时峰值。其中PM10浓度增长了10.3倍，二氧化硫浓度增长1.9倍。

【2014年】

当年春节，上海已有意控制烟花爆竹燃放，但以倡导、劝告等措施为主。春节前夕，全市多个部门联合发文，倡议市民少放烟花爆竹，并要求机关、国企以及领导干部带头不燃放。最终，当年上海烟花爆竹燃放量有所减少。无论是销售点数量、环卫部门清扫的垃圾量来看，大致减少了20%。

监测数据显示，这一年的年初一凌晨1时，上海全市PM2.5浓度最高为每立方米290微克，比前一日16时高71%，比24小时前高1.2倍。虽然依然达到严重污染，但尖峰已不如往年那样陡峭。

当年年初五凌晨，全市平均PM2.5小时浓度未出现严重超标，最高值为每立方米62微克，相当于“良”。

【2015年】

2015年春节期间，上海多个委办局继续发布不燃放烟花爆竹的通知。最终，烟花爆竹垃圾的清扫量也较往年有所下降。

这一年的除夕当天，天气比较帮忙，扩散条件良好。监测数据显示，年初一凌晨1时，PM2.5浓度为67微克/立方米，这也是上海近年来首次在农历跨年夜未出现PM2.5超标。不过和前一日下午16时相比，仍然高了近150%，出现了一个小峰值。

当年年初四下午，受到外来污染物输送影响，上海出现重度污染。20点后，由于风向改变，空气质量逐渐好转，到深夜本已恢复到“良”。但 “迎财神炮”响过，初五凌晨1点，全市PM2.5浓度达每立方米115微克，比零点上升70%。好在与往年相比，无论是PM2.5的最大浓度、还是峰值，都不那么明显了。

【2016年】

2016年，上海迎来史上最严烟花爆竹管控，PM2.5没有出现因烟花爆竹集中燃放而导致的瞬时峰值。

当年除夕，受扩散条件不利影响，本市空气质量逐渐恶化。年初一零时，空气质量是轻度污染。在凌晨1时左右，并未见到瞬时峰值，只是自然平稳地上升。可以预想，如果这一天未执行严格的禁燃令，那么上海空气势必面临重污染。

从PM2.5浓度的空间分布上，“最严禁燃令”的效果就更明显。这一年的年初一凌晨，S20外环线作为禁燃令的边界，同时也是空气质量的分水岭，中心城区是一片PM2.5浓度“洼地”。

当年初四夜至初五凌晨，受益于烟花爆竹燃放明显减少和良好的空气污染扩散条件，本市空气质量始终保持“优”，而且没有明显的峰值变化。

【2017年】

2017年除夕至大年初一凌晨，本市扩散条件有利，空气质量保持优良水平，PM2.5浓度最低仅每立方米13微克，最高也仅有21微克，远远低于“优”的上限每立方米35微克。同时，外环线以内区域PM2.5平均浓度明显低于外环线以外区域，烟花爆竹禁放效果显著。

当年的初四夜间至初五凌晨，全市空气质量依然始终保持“优”。年初五凌晨1时，PM2.5浓度为每立方米11微克，烟花爆竹禁限放成效得以巩固。

【2018年】

今年，上海对烟花爆竹的管控力度依然非常大，根据今天发布春节上海空气质量预报，今年春节长假期间，上海空气质量总体不错，5天优，2天良。

或许对一部分市民来说，一个没有烟花爆竹的春节，年味的确会淡些。但在环境容量非常有限、污染物排放居高不下、大气环境整治备受关注的情况下，春节集中燃放烟花爆竹对空气质量的影响可能比一般人想象的更高。

抬头看看蓝天，相信有越来越人能真切地感受到禁燃的价值。

制作：张懿

题图：赵立荣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