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中国文明展在上海博物馆揭幕,展示甲骨、青铜器等224件文物
良渚文化时期的上海被称为“福泉山古国”;商周时期汉字的日常书写形态并非甲骨文,而是使用毛笔蘸墨汁写于竹木简上;在我国,东汉时期已经盛行养宠物狗……“鸿古余音:早期中国文明展”今天在上海博物馆揭幕,展出的224件(组)甲骨、青铜器、玉石器、陶器、漆木器、印章、钱币和建筑模型等文物,向人们展示上古时代的文字、统治、生活、信仰和葬仪。
良渚文化时期的上海被称为“福泉山古国”
所谓“早期中国”,一般指汉末之前在中国大部分地区形成的相对的文化共同体,主要包括了新石器时代、夏、商、西周、春秋、战国、秦、西汉、东汉。这一漫长的过程交织着古人对王权与统治、礼制与信仰、生存与死亡等重大问题的思考与认知,深深地影响了后来的文明进程与走向,也孕育塑造了承续至今的中国传统文脉。
本次展览展出了一根神人兽面纹象牙权杖。该权杖长约97厘米、宽9厘米,具体用途目前不清楚,但其上密布的神人兽面纹,是良渚文化中神权的体现。此时,作为统治阶层控制社会的国家机器可能已经出现,因而有学者将这段时期的上海称为“福泉山古国”。
文字的产生是文明成熟的重要标志。虽然文字在中国境内起源的确切时间尚不可知,但在上海出土的良渚文化晚期器物上,已经出现了一些排列有序的组合符号。比如,本次亮相的上海马桥出土的刻铭阔把黑陶杯,杯底便刻有一些符号。学界专家认为,这可能已是某种原始文字。
据上海博物馆青铜器研究部馆员葛亮透露,目前可见的商周古汉字多为铸或刻在青铜器、陶器、玉石器及龟甲兽骨上的铭文。这之中,甲骨文是存世数量最多的一类,但刻字并非古汉字日常书写形态。上古时代的中国人多就地取材,以竹木简为书写材料,偶尔也使用贵重的绢帛。本次展出的一件青铜簋 (饭食祭器) 底部的铭文便是实证。该铭文的大意为:十二月首个吉日的清晨,王来到太庙,将写有任命内容的文书交予“作册”,让其“册命”名“免”之人,授予其辅佐管理周地仓廪 (山林) 的职位。葛亮告诉记者,“作册”指的是掌管简册、奉行告命的官员,“册命”则是宣读简册、封官授职的仪式。由此可见,竹简在商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作用。上世纪80年代从上海青浦福泉山遗址出土的多方汉代石砚、研磨石、墨丸也证明,当时主要的书写工具是毛笔。颇有意思的是,彼时的墨做成小丸子的模样,仅黄豆大小,颇为袖珍。
国内迄今年代最早金缕玉衣首度亮相沪上
上古时代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本次展览展出的一系列生活器皿、室内用具、乐器等,多角度地展示了古人丰富的生活形态和审美趣味。比如,一套西汉时期的四灵温酒炉,由耳杯、炉体组成。炉体为长方形,上部有镂空透雕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炉的围栏上有支柱,以承耳杯,炉下有4个作背负状的人形足。炉的一侧短边有曲折长柄。耳杯为饮酒之器,椭圆形,浅腹,口沿两侧各有一个可用于握持的半月形耳,很是精致。
设计精妙的室内用具,如灯、香炉、镇,为研究古人家居形态提供了可贵的样本。上古时代,人们的主要起居方式是“席地而坐”,为了避免由于起身落座时折卷席角和牵挂衣饰而影响仪态,于是出现了压住席的四角的“席镇”。镇除了用于镇席之外,还用于当时非常盛行的一种游戏———博戏,作为博戏投枰所铺之席的四角之压。本次展出的一套鹿形镇就具有这样的功能。这一套共4件,鹿身均为青铜鎏金,而鹿背均镶嵌以虎斑贝。鹿首昂起,似在鸣叫,每个鹿角分为三叉,略有弧度,非常妥帖地附在贝壳上,四腿曲卧。为增加镇的重量,鹿的体内灌满了铅料,生动的造型与实际功用巧妙结合。
参加本次展览的徐州博物馆镇馆之宝——西汉金缕玉衣,是首次亮相上海,为人们展示了古代的葬仪。金缕玉衣是汉代帝王墓葬的一个代表文物。据《后汉书》记载,只有皇帝入葬可穿金缕玉衣,诸侯王、始封列侯、达官贵人依次只能穿银缕玉衣、铜缕玉衣。目前出土的金缕玉衣有3件,均出自汉代,即葬于河北满城的刘胜墓、河北定县的刘修墓和徐州狮子山楚王陵。此次展出的金缕玉衣是国内迄今发现年代最早、玉片最多、玉质最佳的一件,于1995年在徐州狮子山西汉楚王陵墓中被发现,由4000多片上好的和田玉和1500多克金缕制成,总长1.74米,从头到脚连成一体,非常像古代的盔甲。据悉,当年在徐州狮子山楚王陵发现这件金缕玉衣时,玉片散落一地,有些已经四分五裂,经过考古工作者600多个日日夜夜的紧张修复,4000多片玉被重新用金缕串缀成一件完整的玉衣。
葛亮透露,上古时代的人们有“事死如生”的丧葬观念,因此墓葬中出土的随葬物品很能反映当时的社会生活。比如,本次展览展出了许多弹奏乐器的陶俑,有的吹箫,有的抚琴,说明当时人们热爱音乐。而墓葬中陶狗的普遍出土,证实当时社会养犬之风的盛行。以一件东汉时期的绿釉陶狗为例,陶狗通体施铅绿釉,有宽带绕颈至背结环,应为驯养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