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笑添
科比宣布即将退役后这一周，当人们构思着各种“角度刁钻”的赞美时，唯有凯文·杜兰特依然在为媒体这两年对“黑曼巴”的苛责耿耿于怀，“传奇即将落幕，你们却只会终日盯着那些数字。”
科比向来不是高阶数据的王者，即便是在高票荣膺MVP的2008年，他的球员效率值（PER）也不过排名联盟第八。诚然，“飞侠”的伟大承载于无数令人震撼的表演，但冰冷的数字并非永远毫无意义。堪堪三成的投篮命中率，跌至生涯低谷的PER，这就是科比谢幕赛季挣扎表现的缩影，每一项数据都足以成为批评者口中的刀剑。
这是否伤害到了球队？答案肯定到无可辩驳。在这个追求高效得分手段的年代里，“黑曼巴”依然孤注一掷地尝试着曾助他在季后赛征服马刺的长距离中投，仍未放弃三分线后一步距离的英雄主义出手。科比并非莽夫，如同被其视为职业生涯灯塔的乔丹一样，他总能在正确的年龄做出正确的选择。在与奥尼尔并肩的“OK时代”，他成长为联盟中最好的对位防守者与面框攻击手；湖人王朝分崩离析后，独自坚守的他成功增重，练就了乔丹之后外线球员中最为出色的背身技巧；随着年岁渐长，早已技艺纯熟的他又渐渐卸下满身虬结的肌肉，只为减轻比赛对于膝盖的负荷。只是如今，37岁的他似乎再难找到一种正确的方式去延续自己的伟大。
迟暮英雄，难敌时间，这难免让人唏嘘，但要说凄凉却又言过其实。与风光地行走各地、接受球迷顶礼膜拜的科比、乔丹不同，同样在职业生涯暮年，奥拉朱旺遭火箭放弃远走多伦多，巴克利带着满身伤病与无冠遗憾黯然退役，艾弗森则在活塞队的板凳末端渐渐沉沦……残酷的现实在于，这才是超级球星们离开舞台前的常态。自从跟腱断裂的伤病中恢复以来，湖人从未强求过科比做出过多妥协，无悔地保留着他作为传奇球星的全部尊严。诚然，科比的伟大配得上这所有的一切，但并非所有伟大都能换来这般喜剧收尾。
关于媒体的批评声，科比本人的回应倒很平静，一如过去，“好的坏的，我都会接受。”这本就是球员的使命，毕竟除了吉祥物，又有谁能真正逃避这些压力呢？与作风老派的凯尔特人队总经理丹尼·安吉一样，科比也说自己并不喜欢如今这种巡回表演式的告别，不习惯投篮打铁后依然全场响彻支持者的欢呼声。当传奇球星被视作娱乐明星，如今的剧情发展难免有些畸形。
最好的道别未必只是通过赞美。正如此前在玫瑰花园球馆，满场波特兰球迷所做的那样——一如既往地用嘘声迎接你的到来，却在你转身离去时留下满场掌声。对于这样一位总能引起世人极端爱憎的传奇而言，还有怎样的道别会比这更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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