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将来,比拉力(左)也会接过父亲吐尔孙的衣钵,将桑皮纸技艺传下去。 均本报记者 赵征南 摄
吐尔孙的母亲平时也不愿闲着,就帮着儿子剥桑树皮。
入模环节极为考验制作人的手上功夫,火候差一点,纸张质量就不达标。
桑皮纸,中国造纸术的“活化石”,维吾尔族将其称为“卡格孜”,以桑树皮为原料,经过浸泡、剥皮、锅煮、捶打、入模、晾晒等多道工序制成。因其起源于汉代,又被称为“汉皮纸”。据出土文物考证,唐代时,新疆就已经出现桑皮纸。曾经,因为有着旺盛的市场需求,新疆特别是南疆地区涌现出大量制作桑皮纸的专业户。但随着时代的变迁,桑皮纸逐渐退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在和田地区墨玉县,至今仍有为数不多的桑皮纸制作技艺传承人,靠着世代相传的纯手工劳作技艺,以纸为业,以纸为生。他们被称为“地球上最古老技艺的幸存者”。
日前,本报记者 来到有着“桑皮纸之乡”美誉的普恰克其乡,采访了多位技艺传承人,并近距离见证了桑皮纸制作的全程。在“最后”、“幸存”这些悲壮的词汇之外,记者看到更多的是希望。“在国家的政策支持下,我现在每年至少能赚10万元,”第十一代桑皮纸技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吐尔孙说,“如果汉语说得流利些,我相信可以赚得更多。这个重任就交给我的孩子们了,他们是桑皮纸传承的希望。”而吐尔孙本人,正是在父亲托合提手把手的传承中,掌握了这门古老的技艺,现在,作为一名父亲,他又亲眼见证了祖传的“火炬”在儿子手中燃烧。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60年来,国家对新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越来越重视,补贴,培训、开拓……现在,与桑皮纸有关的扶持无处不在。
如今,桑皮纸身上所蕴含的历史文化特质,正越来越多地和现代文化气息相结合,在新疆这个传统文化的聚宝盆中,呈现新时代的艺术光芒。
日积月累的火候铸就传奇
从和田市出发,向西北行车大约半小时,记者来到了普恰克其乡布达村的桑皮纸一条街。路过一家家烤包子店、干果店,小商品店……终于,吐尔孙的“托合提巴柯桑皮纸国际有限公司”近在眼前。
他的家是一栋崭新的淡黄色三层小楼,一楼经营桑皮纸生意,楼上居住,后院为生产车间,里面除了原料和工具,还停着一辆进口轿车。“楼是政府出资修的。以前住的是土坯房,开的是老夏利。我有今天,还是要感谢国家的帮助,让桑皮纸重焕光彩。”提起现在的生活,吐尔孙笑得合不拢嘴。
吐尔孙带着记者走进了后院。在门口的大棚下,摆放着一堆新鲜的白桑枝条,都是1-2年的嫩枝。他说:“嫩枝的内皮呈青白色。老了、干了颜色都会变深,做出来的纸颜色就不好看。”
桑皮纸制作的第一步便是将这些枝条放在水中浸泡,泡软了滤干,才好进入第二步——剥皮。“桑树枝有两层皮,浸泡后,两层皮慢慢化开。做桑皮纸用的是内皮,外皮扔掉。”吐尔孙说,怎么扔,怎么留,是一项技术活,稍不留神手指就会受伤。他伸出了左手,伤痕累累的食指有一道鲜红的“新痕”,这是早上小刀刚刚留下的。
为何左手食指容易受伤?只见他抽出一根地面上湿漉漉的枝条,对折,用左手食指顶在弯折处,右手动刀,从背面划一道切口,从上往下剥去外皮,将内皮抽去留下。切的时候,力道不足,外皮剥不干净,给后续处理带来麻烦;力道过猛,“刀刀见红”。
一般来说,每5公斤桑树枝可以剥出1公斤桑树皮,1公斤桑树皮可做成20张50厘米×50厘米的桑皮纸。
青白色的内皮取出后,吐尔孙将其放入加满水的大铁锅中煮,边煮边搅,一直到树皮煮熟软烂,再加入胡杨灰,进行碱化处理。
“当、当、当……”从记者进入后院起,这种清脆的敲击声就持续不断。吐尔孙已经上初中的大儿子比拉力双手握住木槌,以一秒一次的速度,捶打着煮熟的桑皮。边捶边翻,直至砸成“桑皮饼”。“一般要400-500个‘当当’,枯燥又累人。这个过程也是,不能轻也不能重,轻了没效果,重了树皮都溅到外面了。”吐尔孙开心地看着孩子,不时加以指点,“你也不能只顾着捶,还要学会看,眼睛盯好泥饼,时刻检查有没有残余外皮导致的黑点,将其除去。”
桑皮纸也正是这样经历了千年的捶打,代代相传,才能延续至今。
“桑皮饼”制成后会放进木桶内,吐尔孙的自制十字搅拌棍“皮挂克”于是登场。边搅拌边添水,等桑皮浆被搅匀,再用专用筛子将其中的渣滓过滤,扁平的“桑皮饼”就成了土黄色纸浆。
接下来,进入制纸的最核心环节——入模。作为我国的四大发明之一,我国古法造纸源远流长,长期以来发展出两大类技法——浇纸法和抄纸法。浇纸法是将纸浆盛出,从上往下浇在模具上;抄纸法则是将模具按在纸浆池内,从下往上抄起。桑皮纸技艺属于前者。吐尔孙将塑料网模具放入水池中,右手舀出——勺纸浆,倒在模具里,他用“皮挂克”不停地在模具上转动、搅拌,使纸浆均匀地覆盖在塑料网上。“不能快,也不能慢,快了纸浆分布不均匀,慢了都沉到池底,浪费原料。”他说。
纸浆入模后,吐尔孙将其移往阳光下晾晒。午后,在南疆的炙热烧烤下,一小时还不到,一张桑皮纸就“晒出来”了。他先轻轻地揭开一角,稍一用力,整张纸就取了下来。在太阳的照射下,半透明的桑皮纸呈现淡黄的纯色,纤维化的“经脉”清晰可见。
“危难之际”的坚守与创新
和田桑皮纸曾经有过它的辉煌。
在西辽统治时期,和田桑皮纸便成为当地家庭的一项重要手工艺。到明清时期则更加盛行,桑皮纸成了南疆维吾尔族居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纸张,除作书写纸外,还用于装裱、包药、制扇子等,维吾尔族传统的花帽也缺不了它,人们在绣花帽时,为了避免走形,要隔行抽去坯布的经线和纬线,绣花后用桑皮纸搓成的小纸棍插进布坯经纬空格中。上世纪30年代,桑皮纸还曾被短暂地用于印制和田的地方流通货币。
但随着社会进步,科技发展,桑皮纸逐渐暗淡。“最低潮时,做桑皮纸的就剩下2户人家,一张纸一毛钱都无人问津。我父亲托合提却从未埋怨过微薄的收入,他一直努力地坚持。我为父亲骄傲。没有像他一样的人在坚持,这门技艺可能已经消亡。为了向他致敬,我愿意和我的孩子们一起坚守终身,一定要将手艺传承下去。”吐尔孙说。
那时,托合提每逢有了足够的库存,就骑着骡子,走出和田,到邻近的阿克苏等地售卖,一出去就是半个多月。当时,畜牧业在墨玉比较赚钱,但托合提怕耽误桑皮纸制作,并未将精力投入其中。每当卖到了钱,他就迅速在当地购入牛、羊,拉倒墨玉转手,用其中的一部分所得购买桑皮纸原材料,继续生产……
托合提的坚持总算有了回报。在我国加大非遗保护力度的同时,2002年,经人介绍,托合提受邀前往美国第36届民俗生活艺术节上表演。桑皮纸令世界惊叹,他所带去的桑皮纸被观众一抢而光。
2006年《维吾尔族桑皮纸制作技艺》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随后不久,托合提成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去年,托合提去世,吐尔孙握住接力棒,成为第十一代传承人。
如今,母亲、妻子直到最小的7岁儿子,无论男女老少,吐尔孙家里的每个人都参与到桑皮纸的制作中。现在,他已经不用担心大儿子比拉力将来的接力,只希望儿子能多读些书。“我父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我读书读得少。我四年级就辍学在家,一心学艺。现在家里有条件了,一定要供儿子好好读书,读博士,读出国,我不想再有父亲的遗憾。”吐尔孙说,“有了更丰富的知识,说出更流利的汉语,将来桑皮纸市场做大做强才更有希望。”
坚守的同时,变革也在不断发生。
首先便是工艺上的进步,吐尔孙追求更高的质量、更快的速度和更多的尺寸。“古法应当随时代的变迁而微调,只有去粗取精,不断适应新时代的要求,古法才有生存的空间。”他说。
“过去,剥皮后很少对桑树皮进行检查,现在,入模前的每一步我都会检查有无杂质;以前父亲捶打用的是木槌,现在我在木槌两端密密麻麻钉了许多钉子,为了在敲打的过程中不粘连,使‘桑皮饼’更均匀的同时,提升速度;在入模环节,过去就地挖沙坑倒水进去,现在在地面上建了水池,作业面更大,也减少了沙的干扰。”吐尔孙说,“在尺寸上,过去只有40×50,50×60两种,现在为了方便书画大师作画,我已拥有包括100×180在内的共十几种模具。现在最贵的一包纸能卖到200多元。”
在理念上,吐尔孙也从过去的“好酒不怕没人喝”转向“以市场开拓为重”。“前几年政府实施‘请进来’的战略,我开始还不以为然,觉得桑皮纸只有维吾尔族居民才懂得欣赏,很多内地人就来看看,又不一定买,我还要拿出瓜果招待他们,很不爽。现在知道,他们是消费主力,即便不买,回到内地后也会口口相传,使更多人了解到桑皮纸,市场才会扩张。”他说,“我还要‘走出去’,看看人家宣纸怎么卖得那么好,在市场销售上有什么诀窍,取他人之长。”
“其实,你父亲用过的‘过时’工具不也是一种文化吗?你索性将你爷爷、父亲用过的历经风霜、磨得残缺不全的老工具,和你自创的新工具统统拿出来放在店里作展示,旧的作业环节和新的也放在一起图文并茂地对比,搞个‘桑皮纸博物馆’,你的生意肯定会更红火。”普恰克其乡副乡长肖金玲的建议让吐尔孙陷入沉思。或许,此刻吐尔孙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筹划……
墨玉县重新长出了桑树林
现在,作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吐尔孙和父亲一样,也享受着丰厚的补贴。每年,除了领取国家8000元的生活补助资金之外,墨玉县为了支持桑皮纸技艺传承,专门拿出12000元作为生活津贴,对吐尔孙全家进行补助。
但仅仅依靠政府补贴传承人的形式,对助推桑皮纸手工制作技艺的传承而言,仍不是一项长期有效的保护办法。为此,墨玉县政府开始打造桑皮纸文化产业链工程。墨玉县文广局文物保护管理所所长艾热提告诉记者,考虑普恰克其乡拥有国家级与自治区级桑皮纸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艺人,有最正宗的血脉,墨玉县开始以其为中心打造“桑皮纸之乡”。2011年初,墨玉县里安排200多万元专项资金用于2公里桑皮纸一条街建设,并对特色一条街民居住宅实施了绿化、美化和亮化,民居外墙变为统一的淡黄色,即“桑皮纸色”。
艾热提表示,在特色街的未来规划上,桑皮纸产业将采取生产性保护的形式,集中连片,前店后厂,建立规模不等的生产营销基地,并将现场表演与和田特色饮食结合起来,建立演艺餐饮场所。
人才培养方面,除了鼓励家族传承,普恰克其乡还联系县职业高中,在布达村成立桑皮纸制作实训基地,吐尔孙等人亲自授课,使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人掌握这一古老的技艺。
而已经用桑皮纸作画15年的墨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陈克斌告诉记者,桑皮纸的宣传还要多下功夫。“桑皮纸的很多独特性较少为人所知。与常用的宣纸相比,在桑皮纸上作画时,感觉很粗糙,不够流畅,但桑皮纸更适合展现粗犷的风格,特别是新疆的自然风景和人文精神;桑皮纸吸水性好,墨水浸染速度慢。可以画出层次感。”他说,“桑皮纸更适合喜欢挑战的画家。像桑皮纸这样古法造出的纸有正反面,一般而言人们都喜欢在正面作画,但现在为了装裱考量,更为粗糙的反面也被越来越多的画家尝试,这对基本功要求非常高。”
今年8月,“桑皮纸上的中国画”展览在乌鲁木齐掀起了一阵“旋风”。传统和传统,以及传统和现代的有机结合,让桑皮纸好好的火了一把。
“现在全乡一年生产桑皮纸达5万平方米,带动就业80余人,2014年实现旅游收入68万元。”肖金玲认为,从2户到现在的14户,桑皮纸传承人数量的增长来之不易,但桑皮纸产业的继续扩大,却遭遇了一个“阿喀琉斯之踵”。
南疆地区气候炎热,水土资源丰富,宜于农桑,自古民间便有植桑养蚕的传统。当年桑树遍野,为桑皮纸的制作提供了原料保障。但近年来,老百姓将目光更多地投在核桃等经济作物上,桑树被大量砍伐。如今,布达村只有吐尔孙家院子还剩一棵作展示用的孤零零的小桑树。
现在,吐尔孙每年都要跑遍周围乡村,挨个在田埂上寻找孤独的桑树,以20元一公斤的高价购买桑树枝条,最远的一次,甚至要跑到40公里开外。随着人们植桑热情的继续下降,吐尔孙估计他会跑得越来越远。
“有时候,我也很矛盾。桑树紧缺,我恨不得把所有桑树都包下来;可买完了别人呢?别的传承人家里买不到桑树,他们或许就会像过去一样,丢掉这门技艺,或者把小生意、畜牧作为主业,将桑皮纸改为副业,这对桑皮纸的传承而言,都是不利的。”吐尔孙说。
好在,墨玉县已经注意到“无桑可取”的困境。肖金玲说,得益于较高的地下水位,政府在普恰克其乡周边开垦了92亩荒地。未来,数万株桑树将在那里拔地而起。有了它们。扩大桑皮纸规模的拦路虎将不复存在。
专家访谈 传承,最关键的还是市场
经历“抢救”之后,要想让桑皮纸这块“活化石”更好地生存,国家、社会以及传承人本身还需在哪些方面继续下工夫?记者就此采访了北京科技大学科技史研究专家李晓岑教授。
文汇报:有人说,桑皮纸现在已无太大的实用价值,就该让“自生自灭”。对这种观点,您怎么看?
李晓岑:曾经桑皮纸的应用十分广泛,随着方便、便宜且能大规模生产的现代纸张的流行,上世纪50年代之后,桑皮纸逐渐退出现实舞台。但桑皮纸作为新疆乃至全国传统手工艺的杰出代表,保留了中国传统造纸技术的精髓,体现的是我国劳动人民自农耕文明以来的智慧结晶,这份宝贵的历史遗产之中蕴含的文化价值,必须得到传承。
其实,现在桑皮纸依旧有一个固定的小众高端市场来支撑。跟其他纸相比,桑皮纸有着无可替代的“个性”:拉力强、不褪色、耐久性强、吸水性好,此外,由于桑树皮所携的特殊气味,桑皮纸还防虫防蛀,能保存千年。因此,不少书画大师都视其为“珍品”,争相采购。
文汇报:现代纸张可以大规模生产,桑皮纸也行吗?有没有可能利用现代工艺中的元素,对桑皮纸中的传统工艺进行改进?
李晓岑:现在确实有不少“现代手工纸”以经济效益为先,进入规模化生产。不过,机械化、规模化就一定是桑皮纸的未来出路么?未必。手工艺和机械的结合,一直以来都有争议。因为手工艺品的大量价值体现在“手”上,机器替代,“手”变少了,其价值在买家的心中或许会大打折扣。
机械元素不好融合,高标准、绿色化的现代生产理念倒是可以借鉴、在入模环节中,维吾尔族的传承人现在用新建在地上的大水池代替了就地挖出的小沙坑,明显减少了池子中的沙对纸张的污染,这就是工艺上的进步。以后,我们仍需做出类似的努力,进一步降低纸中的杂质,让桑皮纸也带上“粗中有细”的味道。
绿色生产方面也可以改进。同样是在入模环节,透过帘模的纸浆在水池中沉淀发酵,水色发黑,气味刺鼻,换水时废水也是直接处理。我们或许可以在浇浆工艺中加入绿色元素,更环保地处理废水。
文汇报:一般而言,传统手工艺的保护有哪些方式?桑皮纸最适合哪种?
李晓岑:对于市场前景非常光明的技艺来说,应采取开发性保护的形式,扩大生产规模,满足市场的需求,还可借助职业教育培养更多的后继人才。
对于市场一般的技艺,采取维护性保护就那么几家,靠着经营收入和国家补贴,将小规模的生产世世代代的维持下去,人才培养上主要靠家族传承。桑皮纸就属于这一种。
还有一种是记忆性保护。有些技艺比较简单,成品的质量不高,在现阶段几乎处于“零市场”的尴尬境地,这时就需要将技艺记录在册,以图文并茂的形式留住,将来有需要时人们可以重新学习并恢复生产。
文汇报:未来,在桑皮纸技艺的传承发展中,我们应该付出哪些努力?哪些方面有望重点突破?
李晓岑:国家层面,应当继续投入,完善技术传承人员的补贴和政策引导;社会,特别是专家学者,应当加强桑皮纸的相关研究;而最了解桑皮纸的,最有发言权的,还是几个代表性传承人,他们所应该做得就是坚持和思考。
国家的投入只是短期的支持,长期来看还要靠市场的开发。市场是所有传统手工艺传承发展的重点,也是难题,没有市场,传统手工艺随时可能消亡。目前,桑皮纸面临的困境包括:桑树大量砍伐后原材料的短缺、年轻传承人数量的不足……但归根到底还是市场的问题。有了市场,上述两个问题有望迎刃而解。
市场方面,同样是手工造纸,我们有必要向日本的和纸学习。和纸较好地和现代社会文化需求对接,在产品上不断推陈出新,用和纸制作的书画、工艺美术品甚至纸衣服相继出现。
桑皮纸也是,光卖纸可能不够。我国用桑皮纸作画的画家还不多,一年可能只买一次,购买力有限,因此还可以将桑皮纸加工成信笺、月历、名片,丰富产品,提高纸的附加价值;同时,可以开拓国外市场,像“能画油画的桑皮纸”,正好可以作为卖点向西方推荐;此外,文物修复也会大量使用传统桑皮纸。总之,很看好桑皮纸的前景,只要做大桑皮纸产品链的研发和投入,桑皮纸“红起来”所需要的或许仅仅是时间。
文汇报记者 赵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