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展览中心内,巨型图书模型已就位,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修饰。 本报记者 叶辰亮摄
■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荷风散夏雨,清韵绕书林,一年一度的上海书展今又启幕。书展总指挥、上海市新闻出版局局长徐炯打了个比方:“全民阅读的‘闹钟’又响了。”是的,七天七夜,超15万种图书,满城书香提醒我们,在这蝉鸣蛙噪的盛夏,又到了沉潜于书海中往复品味的时日。“但闹钟只在一时,读书却要一世。”徐炯说,阅读文化需浸润生活,“我爱读书,我爱生活”的主题于是应运而生。而作家孙甘露则寄望,上海书展从“闹钟”做起,直到读书演化为人们的“生物钟”。
城市的文脉传统决定了读书的全民地位
为什么要让阅读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孙甘露认为,这是由上海的文化个性所决定的。“上海是座开埠很早、文明程度很高的城市。中国的出版业、早期报业、以及现当代文学史上的大家,都在上海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印迹。”他说,“当出版业、文学创作、高等教育、学术研究等等方面的半壁江山如今仍落于上海,文化已不可避免也责无旁贷地成为这座城市的传统个性。那么,将读书提升到城市生活的范畴,也正是基于城市的文脉,是读懂了城市对未来的需求。”
在不少人看来,上海书展的“闹钟”作用已然分明。海豚出版社社长俞晓群如此评价:“透过上海书展,我认识了这个城市的文化特性,得到的结论是:上海爱书、懂书、会卖书,正在迈向国际文化大都市。”书展本身的数据统计亦与之吻合:去年的上海书展观展人次超30万,比2013年增加两成。徐炯清晰地记得,去年的主宾市北京市对书展的火爆估计不足,不得不中途从北京空运图书。
但“闹钟”叮铃只在一阵,一切复归平静后,上海市民的阅读现状仍有大把提升空间。书展前夕公布的《2015上海市民阅读状况调查报告》显示,18岁以上市民年均读书6.517本,虽超出全国4.56本的平均数量,但比起以色列人年均读书64本、匈牙利45本,甚至印度的18本都相去甚远。
“上海书展之所以能从最初囿于长三角地区出版业内部的书市,发展成为全国性、全民性的书香盛会,归根结底就是把读者放到与写书、做书人同等的位置。”孙甘露说,城市从历史背景到现实平台,已为读者打好了铺垫,在读书氛围、读书设施日益完善之时,接下来的,就看这里的人能否顺势接续上城市的文脉。
人生的内在需求决定了阅读的文化自觉
身为书展掌舵人,徐炯始终在寻找与全世界其他国家书展的差距。他说:“每一届我们都有需要提升与反思之处,且反思就该从书展落幕那天开始。”关于2014年书展,有两处让他陷入深思。一是“我们书展的个别演讲嘉宾离题万里、不甚严谨”,这与他在巴黎书展所见嘉宾的“一理一据皆有出处”大相径庭;第二便是“书展7天之外的358天,人们的阅读热情该如何从新闻事件变为常态化的生活习惯”。
针对第一点,今年书展已有动作:在论坛、讲座等活动遴选上越发强调品质化。但对于第二点,虽然上海以思南读书会为代表的民间阅读团体已蔚然成风,但读书的自觉终究不是外力能左右,徐炯说,作为书展组织方,我们尽可能提供更优质、丰富的阅读体验与氛围,但多读书、读好书的习惯只在乎读者自身。“我爱读书,我爱生活”的主题定位即是出于如此愿景。
如此看重读书所占生活的比重,无非是因读书对人生的意义不言而喻。古人早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喟叹,更直言过“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足见,读书对人心善良与审美韵味的养成价值。而且,不同的人生阶段赋予人不同的读书境界,这就更使人须一生与书为伴。清人张潮就写过:“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人生历练助读书得真意,而读书本身何尝不是借他人之笔丰富自我的人生。
应该说,是人生的内在需求决定了阅读的文化自觉,读书该是生活的基本养分,就如同阳光、空气和水,从这一层面讲,写书人与做书人都在翘首等待——何时上海书展失却了“闹钟”的提醒作用,变得仿若城市生活的寻常一天,那便是人们阅读“生物钟”的真正养成日,亦是上海书展的美好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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