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途中的邹碧华。
1998年5月,邹碧华一家三口在北大合影。
除了在瑞金医院那场撕心裂肺的哭喊,痛失爱人的唐海琳表现出极大的克制,平静的神情掩盖着正在经历的大悲。谈起美好的过往,泪水悄然滑落,她歉然说一句“对不起”,不到半分钟又重新整理好情绪。
在碧华离去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她那双即使微笑都在渗泪的眼睛,视力下降得飞快,看东西模模糊糊。前些天去验光,左眼突然从200多度下降到1200多度,右眼更严重,已测不出度数了。
碧华曾是她的拐杖,晚上出门时,他总要握住她的手,提醒她哪里有台阶。但有一件事,他坚持让她做——他专门买了个带灯的耳勺,每天回到家,就要她坐在身边,帮他轻轻掏耳朵,那是他忙了一天之后最享受的时刻。
他在她眼里,一直是个阳光大男孩。获得荣誉了,朋友圈有人夸他了,他在外含蓄,一回到家就“嘚瑟”,摇头晃脑汇报“成绩”,等她来表扬。最近半年来,他白头发明显多了,这他也“嘚瑟”:“你的头发怎么不白呢?肯定没我敬业、没我辛苦嘛。”
那些天,她明显感到他累了,因为他把晚上睡觉的时间提前到了零点。
2014年12月10日7:30,两人一起出门上班,邹碧华说:“这次总算是你等我了。”原来,邹碧华虽然起床晚,但调皮的他常常会在出门前一刻,突然加快动作吃饭、穿鞋,搞得海琳措手不及。“我在等你啊!”碧华站在门口与忙乱穿鞋的海琳开玩笑。12月10日那天,海琳抢了先——最后一次抢了先。
“为什么我等得到跟他一起出门,却等不到他回家!”
2014年12月14日,是送别的日子。海琳最后一次摸了摸碧华的脸,在他身边放下一本《要件审判九步法》,这本由他著述的书被称为“法庭上的独孤九剑”,是他一生的骄傲。
她总觉得他没有离开,“也许上天安排他去担当更重要的使命了,也许有一天他会回来,就像远行一样。”她每晚都为他亮一盏灯,好让他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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