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红包拿自然开心，但如果你面对的是一只500万元红包，会是什么心情？昨天，不计其数的网友在社交圈里传递着那张抽中500万元红包“喜讯”的截图，只不过，他们是以这种恶作剧方式抒发着自己略有些愤愤的心情。

在微信、微博等启动网络红包攻势后，阿里巴巴旗下的支付宝昨天也开始为用户发红包，中国互联网似乎全面进入“红包时间”。这只500万元的巨额红包，兑现条件相当特殊——只能用来购买大型客机。换句话说，它相当于让所谓的“飞机买家”获得了一张九九折的优惠券。

这只不可思议的“红包”，实际上不曾真正存在过——“截图”只是草根PS高手的杰作。它之所以被疯传，是因为准确捕捉到了大家的心情：面对无所不在的互联网营销，失望之余，恶搞来袭。

失望源于期望。经过前期的密集宣传，支付宝于昨天10时、16时、20时，面向所有用户发放共逾亿元的红包。

上午10时，白领朱小姐在办公室打开手机，支付宝App嘹亮的“三、二、一”倒计时让她来不及想太多，因为她必须迅速开始30秒忙乱的点击。然而，在戳了屏幕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近百只顽皮地鼠后，朱小姐一无所获。

从网上铺天盖地的吐槽来看，空手而归的是绝大多数。比如，有网友说，他们办公室20个人，没一个抽中。

抽中的也不怎么高兴。许多人发现，支付宝承诺的上亿元红包，大部分都是“商家合作红包”，现金红包只是少数；换句话说，中奖的那少部分幸运儿，多半只是拿到一张无足轻重的促销券，比如价值5元的出境游抵扣券。

“都出境游了，还差5元钱？”这个典型的吐槽，迅速激发出一轮恶搞和PS的灵感：百万豪车15元抵扣券、月球游20元代金券，最终衍生出“买波音可抵500万元”的“极致红包”。

迅速察觉到舆情波澜的支付宝随即公开致歉，表示由于10点瞬间涌入太多网友，致使有多达300万元现金红包没能发放。之后，作为弥补，支付宝将当天的现金红包数量翻番，从3000万元增加到6000万元。然而，无论如何补台，网友们抢红包的兴奋已被失望覆盖。

网友们其实早就不必对红包大战如此期待。企业不会做赔本买卖，无论微信、支付宝还是新浪微博，发起红包大战本来就带着强烈的商战意味。微信、微博虽然在网络社交上占有先机，但移动支付却一直落后；而支付宝虽是支付龙头，但一直没法补上社交短板。由此，处于“支付”和“社交”交叉点的网络红包，自然成为各家必争之地。

但无论如何包装，这只是一场营销，背后是精确的人均成本核算，而且时常伴随噱头和夸大。其实，围绕红包，各互联网巨头贴身肉搏时早已不顾身段：微信屏蔽了阿里红包，淘宝也屏蔽了来自微信的访问请求。

中国电子商务协会政策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刘春泉说，巨头的相互封杀违背了互联网的开放精神，各家应抱有一份对于市场和商业本身的敬畏。

这种敬畏感，自然也应该投射向用户。

本来，红包是开心时刻熟人间为了“润滑”感情而设置的道具，但在当下，当数亿网民的社交平台越来越多地被当成营销工具而存在的时候，即便“戳中”一只红包，打开它，除了浓浓的商战味，还能闻到多少人情味？

文汇报首席记者 张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