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消防的标志性红色,与代表医疗的白色,能不能从根本上紧密融合,从而在抢险现场为生命的接续带来更大的希望?市人大代表马卫星忘不掉那些忧伤的眼神--在相关调研中,当事人一直沉浸在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的苦痛中。
在本次市人代会上,马卫星与其他11位市人大代表联名提出议案。她说,今年本市将开展急救医疗的立法工作,希望能在这个过程中,加快推进消防救援和医疗救助的一体化。
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
每一双忧伤的眼神背后,都有一个让人唏嘘的故事;每一个这样的故事,都让人大代表们心头一酸,肩头一沉。
马卫星告诉记者一个真实的故事:大约两年前,一位老人乘坐儿子驾驶的汽车遭遇车祸,两人都被困在车内。消防人员在第一时间赶到,想方设法让父子俩迅速脱困。但遗憾的是,消防人员并不掌握太多的医疗救助技能,等急救人员赶到时,儿子的生命体征已渐渐消失。
马卫星能感受到那位63岁的老人在调研中表现出的沉默与绝望,因为对他来说,说什么都挽回不了儿子。
另一场车祸同样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丧子之痛:女子的生命并无大碍,但身怀六甲的她羊水破裂,婴儿娩出。消防人员对于救助新生儿更无经验,孩子最终没能挺过去。
当事人的痛苦,让马卫星的心一直紧揪着。在本次人代会上,她多次提议,要在立法中加入这些内容:“我希望上海能高度关注现场救援,不要让生命在脱离险境后凋零。”
应急救援多于火灾出警
近年来,上海消防部队参与社会应急救援的次数逐年递增。马卫星在调研中发现,从1999年开始,消防部队的社会应急救援出警量就一直高于火灾出警,每年均占出警总数的50%以上。
2008年,上海消防部队抢险救援出警量为所有直辖市之首,是北京的3.6倍、天津的2.4倍、重庆的2.1倍,占全国的10.9%。总体上,目前上海消防部队非火灾出警量所占比重已接近发达国家,其中80%是化学事故、交通事故和生命救助等。可以说,应急救援已经成为上海消防部队日常的主要工作之一。
毋庸置疑,在灾害现场,消防员对受困伤员的救援是否及时、措施是否正确,直接关系到伤员的存活率及日后的生存质量。“国际SOS急救组织”提倡和实施的现代救护概念中,将伤后10分钟视为“白金抢救时间”,伤后1小时视为“黄金抢救时间”。因此,消防员现场紧急医疗救助对伤员的生存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马卫星表示,国内消防部门的习惯观念和做法,是把伤员往医院送、或等待专业医护人员到来。消防员冒着生命的危险将伤员抢救出来,却因为没有或不会实施现场医疗救助,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鲜活生命的离去。
急需专业医疗救助加入
这份联名议案指出,上海的消防应急救援和医疗救护隶属于两个行政部门:“120”与“119”之间,在机构上互相平行、互不隶属;在任务和职能定位上也是条块分割、泾渭分明。虽然应急联动机制已经建立,但更多的只是形式上的整合,无法像同时同地出警那样一起赶到现场。
实际上,从全国范围来看,现行消防应急救援体系中的现场医疗救助也几乎是空白。这种局面,使得本身任务和使命应该紧密相连的两个体系,平时很少能一起训练和研究,战时也是各自为战。在消防应急救援过程中,几乎没有专业医疗的指导和参与,也缺乏必要的现场医疗处置和评估。
马卫星说,在西方发达国家以及我国港澳台地区,实行的是将院前医护急救归属消防部门,消防接警后与医疗救助同时出动,一起现场勘查、制定方案,第一时间急救。她建议,本市有关部门在起草相关地方法规时,要借鉴境外优秀经验,进一步厘清本市消防救援和医疗救助中存在的问题和障碍,提出切实可行的制度规范,构建起以消防部队为主体的中国特色应急救援体系。同时,也要考虑改进现行消防兵役制,减少消防卫生人员刚积累起经验和技能就不得不面临退役的情况。
相关链接 境外现场医疗救助已成消防“标配”
在境外,灾害现场医疗救助已成为消防应急救援的主要职能之一。在德国柏林,消防的医疗救助占出动总量的74%;新加坡消防医疗救护车辆占其消防车辆总数的66%;日本抢险救援占总出动量的95%以上。消防部门的职能逐步向抢险救援、救死扶伤等多功能、全方位的方向发展,有较健全的组织编制、教育培训、装备配置、后勤供应等保障。
消防医疗第一现场“无缝衔接”
在发达国家以及我国港澳台地区,消防接警后,消防救援和医疗救助一起同时出动,到达现场后,共同进行现场勘查和安全评估,共同协商制订伤员的救援方案,消防救援和医疗救助同时展开,避免因救援指导的不到位而对伤员造成二次伤害。
伤员救出后,第一时间由消防急救人员现场急救、评估伤情,此后,伤员将在专业急救人员的监护下转运治疗。
文汇报记者 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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