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来到拉丁美洲你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句充满哲理的话:快乐跟钱无关。英国一个名为“新经济基金会(NEF)”的智库组织日前发布的一个“全球快乐指数”报告显示,在全球151个国家和地区“快乐指数”排名中,名列前十的有9个是拉美国家。
过节也有“马拉松”
拉美人爱过节,会过节,过节仿佛是他们生活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在众多节日里,“过节马拉松”最有代表性。从每年12月12日起,到次年1月6日,以墨西哥为代表的很多拉美国家都进入了一年一度为期26天的“过节马拉松”。这中间包括了瓜达卢佩节、波萨达节、圣诞节、元旦节和东方三王节共5个重要节日。在这个过节马拉松里,人们每一天都会找到喝两口的理由,找到去玩耍的借口,找到不上班的托辞。所以从每年的12月10日左右开始,在墨西哥办手续、谈生意、雇临时工,就基本找不到人了。人们不是在狂欢就是在去狂欢的路上。
近年来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越来越多的拉美人爱上了中国文化,也爱过“中国年”。记者的很多墨西哥朋友都会在“过节马拉松”期间向记者打听农历新年是哪天,唐人街那里有没有活动。中国年大有把拉美“过节马拉松”延伸到2月的趋势。
拉美多数国家因为受到印第安和欧洲多元文化的影响,节日很多。除了“过节马拉松”,平均每个月都会有大大小小十多个节日,有与宗教传统相关的,有与近代的独立战争等革命运动有关的,也有与印第安土著文明相关的。这些节日短的一天、两天,长的能过上十几天。前一个节过得散掉的心还没收回来,下一个节又到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拉美人都是天生的乐天派,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多数拉美人的人生信条。虽然相当一部分拉美人没有自己的住房,没有自己的汽车,甚至连一丁点存款也没有,买一双鞋还要分12个月付清,但他们只要口袋里有了足够今天吃饱喝足的钱,就会毫不犹豫地在今天花掉,尽情地享乐,丝毫不去担心明天的日子怎么过。
墨西哥企业发工资一般是15天发一次,也有发周薪的。这是用人单位控制员工花钱无度的一个无奈之举。“如果发月薪,工人们会在第一个星期把工资花完,剩下三个多星期就靠问我借钱度日了”,记者的一位小企业主朋友曾经这样解释这种文化现象。每到发薪日,各大饭店、酒吧、俱乐部的生意就格外好。记者所住的小区周边有几个酒吧,平时生意寥寥,但到了发薪日,高分贝的重金属音乐声直到凌晨三四点才会消停。
一位在墨城做小商品零售生意的华人朋友告诉记者,他原先在美国做生意,自从来了墨西哥就不想走了。虽然相比美国而言,墨西哥有太多不如意的地方,但“不管怎样,墨西哥人太爱花钱了,这里的钱实在比美国好赚太多了”。一次农历新年,记者见到这位朋友忙得不可开交,当天的账面流水来不及细点,只好将纸币分类、捆好、称重估算后暂存在店内的保险箱里。
有钱人花钱大方不难理解,可是穷人花钱出手也不小。记者曾经参加过一个算是墨西哥中低收入家庭的女孩15岁成人礼。女孩的母亲是个单身妈妈。她花费超过了5万比索(约合25000元人民币)来筹办这个生日宴会。对于没有存款的多数墨西哥人而言,这笔钱几乎肯定都是借的。5万比索大约是一个在墨城拿最低日薪的工人不吃不喝2年多的积蓄。这位举债给女儿过生日的妈妈并不心疼这些钱,她说每一位墨西哥母亲都会像她一样做,如果钱花得不够,受邀的亲朋好友玩得不高兴,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为啥穷有穷开心
前面提到的那个“快乐指数”排名是在大量民意调查和数据统计的基础上计算出来的。拉美小国哥斯达黎加排名第一,前30名里有17个是拉美国家。拉美国家比起欧美发达国家而言,应该算是个“穷小弟”。但就是这个各项硬指标都不领先的偏远角落却出人意料地成为全球“最快乐的地方”。而人均GDP排名前十位的许多所谓富裕国家却在“快乐指数”里排名靠后:美国排第105,丹麦排第110,卢森堡排第138。
为什么拉美人并不富裕却过得很开心呢?专家们的意见五花八门。有意见认为,拉美多数国家自然资源丰富,就业压力、生活压力都不大,特别是一些中美洲小国,地方不大,与世无争,人们不管走到哪里碰到的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这种环境最让人放松,最让人有幸福感。还有人认为拉美自由奔放、无忧无虑的文化是快乐的源泉。当然也有意见对这个排名不屑一顾,根本不相信“穷有穷开心”这回事。
记者在拉美工作、生活了近6年,拉美人无比的幸福感和自豪感给记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跟墨西哥人聊两句天他就会问你喜不喜欢墨西哥,是不是想永远留在这里。跟哥斯达黎加人打招呼,你问对方好不好,对方一定大声回答“快活得很”。这种与生俱来的幸福感跟环境、文化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不相信拉美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的人,还有那些守着大把钞票却找不到幸福感的人,真该来拉美体验一下,快乐其实既简单又不遥远。
文汇报驻墨西哥城记者 贾泽驰(本报墨西哥城12月11日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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