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上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公布,被誉为“地下青铜器宝库”的成都市青白江区大弯镇双元村春秋战国船棺墓群又有重大发现:编号为M154的船棺墓葬底部发现神秘腰坑,随葬成套青铜器。
双元村船棺墓群是目前四川地区发现数量最多、揭露面积最大的一处春秋战国墓葬群。已发现这一时期的古墓葬260余座。出土上千件珍贵文物,包括铜器、漆木器、陶器等。尤其出土的600余件青铜器保存完整,纹饰精美,被誉为“一座地下青铜器宝库”。
▲青铜缶。
青铜缶千年后仍有液体
编号为M154的墓葬是整个墓地葬具保存最完整、也是最大的一座船棺墓葬,其中出土器物数量多、等级高,俗称为“棺王”。墓坑长8.1米、宽1.9米,船棺长6.4米、宽1.1米,系整根楠木制成。今年初,考古工作人员在对船棺整体起吊运回区文保中心的过程中,发现船棺底部中间设有一个长约1米、宽约0.55米的腰坑。腰坑四周及顶部为木板或圆木合围而成,坑内随葬6件青铜器。
“这些青铜器皿用途各异。青铜缶用于盛酒、鼎是烹煮肉和盛贮肉类的器具,匜(音同仪)和盆用于盛水洗漱。鬲(lì)和甑组合青铜甗(yǎn)用于蒸食,下部是鬲、上部是甑,类似现代的蒸锅。”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双元村墓地考古项目负责人王天佑详细解释说,青铜器处在腰坑内部,外围有淤泥覆盖,保水状态较好,因此,得以在千年后重见天日。甚至,在缶的外部,古蜀人为便于提拉器具的棕绳也得以完好地留存。“腰坑内还有2件漆木器盖板,刚好能与青铜器配套,成套的器具、带盖的组合在四川境内属首次发现。”
发掘过程中,考古专家在缶内发现一些液体。“看起来很清澈,但现在尚不能确定到底是酒还是水。”王天佑说,虽然缶上有盖,但由于密闭条件差,加上揭露过程中可能渗水,液体的具体成分还有待进一步检测分析。
▲打开盖板,发现青铜器。
腰坑反映古蜀先民“外交”
据介绍,墓葬设置腰坑是在殷商时期开始并逐渐流行的。在殷墟文化第二期即武丁、祖庚、祖甲时期,大型墓葬都设有腰坑,如武丁时期的“妇好”墓。
腰坑在春秋晚期开始大量减少。四川地区发现的蜀墓中,有两座设置了腰坑:一座是新都马家木椁墓,时代在战国中期,其腰坑设置比较规整。墓葬形制的复杂程度是墓主身份的标志之一,发掘者认为该墓墓主为开明九世至十一世中之一的蜀王;一座是犍为金井乡5号墓,该墓时代在战国晚期,秦并巴蜀之后。
M154大墓为第三座,其年代在战国早、中期,与新都马家木椁墓时代接近或略早。“目前,M154墓主身份无法确认,但修建腰坑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因此,这从侧面说明,墓主人的身份不简单,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王天佑说,同时,腰坑并不是蜀墓的传统,作为外来文化的佐证,它的发掘也反映了古蜀先民与外界的交流。
“墓葬出土随葬品丰富,年代跨度大,对巴蜀地区墓葬年代序列的建立、丧葬习俗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墓地出土的青铜器种类繁多,纹饰精美,丰富了巴蜀青铜器和巴蜀图语的内容,为推动巴蜀青铜器甚至蜀文化的深入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王天佑还补充说,“双元村墓地分布范围比较大,对墓葬分布规律、文化因素的深入分析,为研究东周时期古蜀社会结构、人口变化、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的研究资料。”
▲漆木器盖。
墓葬群周边未发现城址
实际上,经过近两年时间的详细考古勘探和发掘,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现已基本厘清了墓葬的分布范围。双元村墓葬群呈东北—西南状分布。最先发掘的东北部墓葬约180余座,位于整个发掘I区,墓葬多成组排列,墓葬时代大约在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期。最后发掘的西南部墓葬60余座,位于发掘II区,墓葬多成排分布,时代大约在春秋时期。发掘I、II区之间零星分布约20余座墓葬。I、II区墓葬在分布规律、形制、方向、年代上都有一些差别。
王天佑说,过去,他们曾认为墓葬的时间跨度大约有200多年,现在,随着西南部墓葬区的发现,时间跨度预估有500年左右。
目前,发掘I区的考古工作已经结束,发掘II区的考古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为进一步确定墓地的分布范围,考古研究院正在对墓地周边进行详细考古调查和勘探工作。
至今,双元村墓葬群周边尚未发现城址,但不排除,千年以前,这里曾是人丁兴旺、车水马龙的繁华闹市,存在诸多人类生活遗存。为什么还没发现?王天佑推测原因有二:一是闹市街区遗址尚未找到;二或与水患相关。在李冰父子治水前,天府之国并非沃土千里,水患可能导致城邦不复存在,而深藏地底的墓葬却永远保留下来。
文:本报记者 付鑫鑫
图: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
编辑制作:付鑫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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