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赵征南
高云翔和其他9名援黔兄弟一起,于2013年7月带着上海对口帮扶遵义“民生为本、教育为先、产业为重、人才为要”的十六字要求,从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之地”上海,前往1800公里之外的“转折之城”遵义,开展为期三年的帮扶工作。“我们是第一批援黔干部,起初对遵义和当地干群都不大了解,他们也对上海和上海干部很陌生。工作中,尽管当地干群很热情,但他们从不对我们提要求。我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有些远。同时,孤独与寂寞,生活习惯的不适应,停水停电等意外事件的发生……这些都让我很苦闷。”第一个月,高云翔常常在宿舍里独自沉思。
如何才能让当地干群从礼仪上的接纳转变为情感上的认同?为了“交心”,高云翔主动俯下身子,扎根基层,始终将“当地百姓最需要”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开启了“我们道真”的三年之约。
58万字日记串起援黔生活
平日里,为了督促和思考工作,也为了给独处的日子找点寂寞的解药,他坚持用指尖在键盘上留下日记,如今,日记已累积超过58万字。
日记从2013年7月13日开始,这是他踏上遵义的第一天。7月15日来到道真后,起初他主要是熟悉道真概况。一天傍晚,在回宿舍的路上,高云翔巧遇县委副书记贺佳卿。“道真近两个月没下过雨,连续的高温使得县里几个低海拔乡镇的庄稼受损严重,地里尚未灌浆的玉米已经干枯,几乎绝收。因干旱造成的损失统计已达1.4亿元……”听到贺佳卿的诉说,高云翔心里特别难受。他想去旱区看看能为灾民做点什么。
在去桃源乡桃源村的路上,从轿车、越野车再到步行,从马路、山路再到土路,高云翔颠簸了近3个小时。当他看到村民渴得去“牛打滚”的水塘里取水喝,听闻村民在赶集时锁上门怕别人讨水喝,他的眼眶湿了。在上海对口援建项目的支持下,仅仅4个月后,耗资64万元的“桃源人饮工程”建成,今后即便再遇大旱,桃源人也能喝上干净卫生的放心水。
真情帮扶贫困生诠释“教育为先”
在道真的援黔资金中,教育占据了三分之一比重。“上海的要求是‘教育为先’,这与遵义,特别是道真的传统非常贴切。道真因汉代学者尹道真而得名,历来是贵州全省穷县办大教育的典范,每年考上名校的寒门学子非常多。”
高云翔说,当地家长把孩子的教育看作未来的希望。
在同事心中,高云翔是个有着极深百姓情结的人。这三年,经过他的牵线搭桥,有88名道真贫困生获得了来自上海的资助。“我也是读书读出来的,特别心疼那些因贫辍学的孩子。”这三年,最让高云翔感到欣慰的,便是帮扶道真女中学生王喜。
王喜的父母均是下肢四级残疾。2014年,她的父亲触电身亡,如果得不到及时资助,品学兼优的她可能被迫放弃学业。为了寻找助学单位,高云翔竭尽所能,最终和深受感动的上海中原护理院院长马明素商定,未来以护理院职工每年捐资的形式,资助王喜全部的学习和生活费用。去年,王喜以全县语文第一的成绩考入高中。现在,她的志向是考入复旦大学,从而有更多的机会报答上海的恩情。
“为了强化责任意识,我们和中原护理院签订帮扶协议,为王喜今后的学业保驾护航。大学期间会全额资助她,如果她考上研究生,支持仍会延续。”高云翔说。
两双毛线鞋和一包白米粑
到了今年3月22日,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日记已进入了尾声。这天,洛龙古镇丁氏坝社区书记谢艳前坐了2小时车来到县委,向高云翔转送社区老太太亲手为他和远在上海的妻子制作的礼物———两双毛线鞋和一包白米粑。
洛龙古镇属于喀斯特地貌,存不住雨水。当地百姓平时用水都是用细软管从附近的山泉眼引水,日常生活足够,但遇到消防等大量用水的时候就力不从心了。在考察中,面对因无水扑救而被烧成灰烬的木楼废墟,高云翔扼腕痛惜。他利用中建三局(沪)等5家上海企业联合捐资的45万元资金,在洛龙镇丁氏坝社区背面的山坡上修建具有消防、人饮、灌溉“三合一”功能、容量为400立方米的引水消防池。“水从2公里外的山顶泉眼中引来,由于有高度差,压力特别大,不仅消除了古镇连续两年火灾不断却无水救援的消防窘境,而且为全镇居民提供饮用水源,还能灌溉着周边数百亩的经果林。”高云翔说。
高云翔已将老太太的礼物封存,准备带回上海。“送我礼物的老太太非常淳朴,她怕我觉得她的礼物不行,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让我知道。可对我而言,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这份送给我和妻子的礼物饱含着对全体上海援黔干部的深情,我也永远忘不了道真的乡亲们,谢谢他们三年中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他感慨地说。
人物小传
高云翔,男,上海市人,1969年9月出生,1989年3月参加工作,1993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研究生学历,2013年7月参加上海首轮援黔工作,担任贵州省遵义市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县委副书记,同年11月任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右图:三年里,经过高云翔的牵线搭桥,有88名道真贫困生获得了 来自上海的资助。图为高云翔(左一) 带着自己的爱心看望女中学生王喜。 (资料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