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9月14日在德国卢布明拍摄的“北溪-1”天然气管道相关设施。

近日，在俄罗斯总统普京发布部分动员令的背景之下，欧盟对俄政策更趋严厉。9月28日，欧盟如期出台新一轮对俄制裁，这是俄乌冲突升级以来，欧盟对俄的第八轮制裁，涉及领域延伸至俄大型天然气公司、钻石领域及与公投相关的个人。

事实上，由于欧盟对俄罗斯天然气的高度依赖，天然气曾是制裁禁区。然而，此轮制裁直接关涉天然气，可谓是欧盟在经济领域的“自杀式袭击”，欧俄关系呈现螺旋恶化态势。

俄乌冲突后，欧盟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团结程度均超乎想象：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欧盟通过了四轮制裁，瞄准俄高层官员，涉及金融、能源和产品等多领域；同时，将多边金融组织武器化，包括取消俄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借贷特权、取消俄贸易最惠国待遇等。截至目前，欧盟已对俄1206名个人和80个实体施加七轮经济金融制裁。

相较而言，第八轮制裁所涉及的个人和机构数量将较为有限，更具象征性，凸显欧盟制裁已成强弩之末。此外，就在9月19日，欧盟还发布了关于对俄制裁常见问题的最新解释，翻转了其8月12日发布的就俄罗斯原产地的煤炭、化肥等货物制裁限制扩大化的解释，允许俄煤炭及化肥转运至第三国以及相关的保险和经纪服务，这体现出欧盟对俄制裁的不清晰和不连贯。

就制裁效用而言，俄经济虽遭冲击，但在俄政府出台系列反制措施后，俄经济形势好于预期。据俄联邦国家统计局8月底公布的数据，上半年俄国内生产总值同比仅下降0.4%；截至8月22日，俄年化通胀率为14.6%，远低于此前预期；卢布汇率在乌克兰危机初期大跌后一路反弹走强，目前稳定在60卢布兑1美元左右；尽管进口受抑制，但净出口特别是能源出口收入大幅增加，成为支撑俄经济的重要因素。

欧洲所遭遇的反噬效应则不断显现，包括能源和食品价格持续飙升、通胀率再创新高、经济增长前景黯淡，尤其是“断气”的寒冬更是加深了欧盟国家民众的“乌克兰疲乏症”。尽管欧盟内部“鹰派”国家诸如波兰、爱尔兰和波罗的海三国均大力推动对俄更为严厉的制裁，但呼吁解除制裁的声音也在增多：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明确表示欧盟应解除制裁；处于面临能源转型与摆脱对俄依赖两难困境的德国，精英阶层发出了乌克兰应作出调整的呼声。

▲9月17日，奥地利维也纳，人们参加抗议示威活动。

“生活成本”正成为当下欧洲人最关心的问题，超过六成的德、法民众忧虑未来数月的“社会不稳定”，波兰民众感到忧虑的比例高达75%。8月以来在欧洲多地爆发示威游行，反制裁、反欧盟、反北约的呼声高涨。根据多家民调机构，55%的德国人不再愿意承担更多的经济负担；78%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正承受制裁的痛苦；只有不到一半的受访者支持制裁。与此同时，冲突背景下乌克兰难民涌入欧洲，也给欧盟国家包括波兰、德国、捷克带来社会治理难题。当前，欧洲普遍“向右转”的政治态势包括意大利中右翼联盟的胜选均体现出欧洲民众对于制裁现状的不满，这些都会对欧盟领导层的决策形成掣肘。然而，就在欧洲民众饱受通胀之苦的同时，美国却成为最大的赢家，据美国“商业内幕”网站披露，随着欧洲天然气价格飞涨，美国能源商却在赚取暴利。

由此可见，欧盟的这一轮“自杀式”制裁一方面效用有限，另一方面将进一步撕裂欧盟。在这样一个危机时刻，如何努力及时止损将考验欧盟领导人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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