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出席欧洲议会会议。新华社/路透

围绕法律优先权问题，波兰和欧盟持续已久的的争论蔓延到了21日开始的欧盟峰会上，甚至让峰会原定设定的应对能源危机议题黯然失色。此外，22日召开的欧洲议会全会以多数票通过决议，要求立即停止从欧盟基金会拨款资助波兰的经济复苏计划。

早在今年7月，欧洲法院通过一项裁决要求波兰暂停去年设立的一个专门针对法官的纪律审查机构。此举遭致波兰的反对，并向本国宪法法院提出诉讼。本月7日，波兰宪法法院最终裁决，认为欧洲法院干涉波兰司法改革违背波兰宪法，波兰国内法律对欧盟法律具有优先权。

该裁决在欧盟和波兰国内引起轩然大波，欧盟机构和一些成员国纷纷谴责这是对欧盟“史无前例的挑战”。据波兰《选举报》报道，在19日的欧洲议会辩论环节，多名议员以及数个欧盟国家领导人对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进行了长达四小时“毫不留情”的围攻。

▲10月19日，莫拉维茨基在欧洲议会发言。 | 新华社发

在21日至22日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举行的欧盟秋季峰会上，波兰和欧盟的法律冲突持续升级，被外媒形容为笼罩峰会的一道阴影。据路透社报道，包括比利时、荷兰在内的西欧国家，均指责波兰破坏欧盟的团结，表示必须对华沙采取“强硬”态度。比利时首相德克罗在峰会上说道，“你不能在成为俱乐部的成员后却说‘这些规则不适用于我’”，并表示必须就法律冲突进行讨论，“这是欧洲的核心”。奉行欧盟财政拨款“有条件机制”的荷兰首相吕特则表示，波兰目前的态度和立场无法得到欧盟数百亿欧元的经济复苏资金。

莫拉维茨基则在峰会上丝毫不让步，他指责欧盟的行动超越了法律授权，反对欧盟不断扩大的权限范围，并表示波兰“不会在勒索的压力下采取行动”。他的观点得到了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的支持，后者希望欧盟将权力归还给各国，并认为欧盟机构在许多领域无视了国家议会和政府的权利。

在波兰宪法法院通过相关裁决后，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对此“深感担忧”，并表示将通过多种选项竭尽全力确保“欧盟法律的首要地位”。此前舆论认为，欧盟目前最有力的应对手段将是停止对波兰的资金支持。据卫星通讯社22日报道，当天在斯特拉斯堡召开的欧洲议会全会以502票支持153票反对和16票弃权的结果，通过了停止从欧盟基金会拨款资助波兰的经济复苏计划的决议。

去年7月，欧盟推出规模逾1.8万亿欧元的经济复苏计划。其中，波兰预计从恢复基金中可得到230亿欧元补贴和340亿欧元优惠贷款，从长期预算中可得到超过1600亿欧元的各种补贴和贷款。

本次争端只是近年来波兰和欧洲围绕主权让渡界限矛盾的缩影。自保守派的法律与公正党2015年10月赢得议会选举后，便开始推行一系列司法改革。但欧盟对这些改革多有微词和批评，指责其威胁欧盟的“法治”价值。此次的法律优先权则放大了长期存在的矛盾，不少外媒甚至担忧“波兰可能脱欧”，认为这是英国脱欧后，欧盟所面临的最严重的信任危机。“比起欧元危机、脱欧或者移民危机，这次危机更为严峻，因为它削弱了整个欧盟的基础，”比利时智库欧洲政策研究所所长格拉布对《华盛顿邮报》说道。

分析人士指出，欧盟与波兰的此次争端反映了欧盟内部长期存在的中东欧与西欧之间“新老欧洲”的矛盾，以及欧盟与成员国之间有关主权让渡界限的矛盾。正如莫拉维茨基在19日的欧洲议会辩论环节所说的，欧盟将成员国分为“强大的旧联盟和较弱的新联盟”并区别对待，“波兰支持欧洲一体化进程，但反对欧盟的‘普遍主义’”。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路透社援引欧盟一位官员的话说道。分析认为，双方即使能够化解此次争端，在这些矛盾上的博弈仍将继续，而且这种博弈也将不止出现在波兰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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