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14日在美国萨默斯沃思拍摄的卡玛拉·哈里斯的资料照片｜新华社

当地时间8月11日下午，距离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还有6天，距离美国总统大选还有83天，推定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乔·拜登在一拖再拖之后，终于揭开了他竞选副手的面纱。具有非洲裔和印度裔血统的加利福尼亚州联邦参议员卡马拉·哈里斯成为了那个“她”。

早在今年2月，拜登就宣布将挑选一位女性担任其竞选副手。此后，有将近20位女性候选人进入视野，其中不乏州长、参议员、众议员和市长等明星政客。随着5月底弗洛伊德事件的发生，以及遍及全美的“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活动的铺开，拜登团队进一步缩小名单，希望挑一名黑人女性来迎合少数族裔选民的诉求。

拜登选择哈里斯，看中这三点

哈里斯正是在层层筛选中脱颖而出。对于拜登而言，挑选哈里斯至少有以下三点考量：

第一，迎合党内大多数人的呼吁。近年来，虽然民主党出现了“左翼化”的趋势，但是温和建制派还是占据党内的主流。哈里斯长期以来被视为民主党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该党种族多样性的体现，属于党内主流比较认可的类型化少数族裔，相对而言是一个安全的人选。7月，美国蒙莫斯大学针对超过2000名在民主党早期初选和党团会议中投票的选民进行了一项调查，超过1/4的受访者选择哈里斯成为拜登副手。值得一提的是，这项调查的选民样本大多数是在艾奥瓦州和新罕布什尔州参加初选投票的人，这意味着受访者更有可能是参与程度高、党派色彩浓的民主党选民。由此可以看出，哈里斯在各种政治信仰的民主党人中都是首选，这项调查也为日后拜登的选择提供了一项重要指标。

第二，哈里斯的多方面平衡性。其一，考虑到拜登77岁的年龄，且可能只担任一届总统，因而作为“接班人”的副总统，其政治经验显然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指标。哈里斯长期在美国司法系统任职，又担任了4年联邦参议员，政治经验相较于其他候选人更加丰富。其二，可以稳住中间派。虽然拜登和哈里斯最近在一些议题上都向“左”偏转，但总体而言，哈里斯对拜登基本盘中的温和派黑人、受过大学教育的女性和郊区白人的巩固还是最有效的。其三，哈里斯在意识形态上的灵活性也可使拜登受益。哈里斯在司法系统的“进步”记录、对种族正义问题的关注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稳住民主党内的左翼，使拜登能尽可能地维系党内的团结。特别是拜登近来屡屡在种族问题上“犯错”，比如他问一名黑人记者是不是“瘾君子”，还向一位颇受欢迎的黑人电台主持人建议，如果你投票给特朗普，就不能被认为是黑人，选择哈里斯，无疑是给拜登提供了某种形式的“救生筏”，因为对于民主党人来说，哈里斯在种族方面的声音是相对可被多方接受的。

第三，哈里斯能保证拜登政策的连贯性。从“接班人”的角度来看，如果拜登选择一位左翼或者年纪轻、执政经验弱的人选，势必会在权力交接的过程中存在政策或代际脱节的问题。哈里斯则不存在这类问题。作为一名现任联邦参议员，55岁正值壮年的哈里斯，既能给拜登带来代际上的紧密衔接，坐标西海岸加州的哈里斯又恰能和坐标东海岸的拜登实现海岸平衡，总体上给民主党带来“最大公约数”。而且哈里斯温和偏左的政治主张，也能使民主党的意识形态变革走得更缓、更稳。

▲2020年3月9日在美国底特律拍摄的卡玛拉·哈里斯（右）和拜登的资料照片｜新华社

拜登—哈里斯搭档能否胜选？要看三点

当然，即使是现实意义上的“最大公约数”，拜登选择哈里斯能否如愿达成既定目标，实现选举成功的最终目的，仍需取决三大因素。

首先，能否如愿稳住黑人选民盘。拜登—哈里斯搭档的选举命运，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他们在统一的“彩虹联盟”下吸引黑人选民的能力。在特朗普大打“法律与秩序”牌的情况下，哈里斯的司法系统经历虽然能够弥补拜登在“法律和秩序”方面的短板，吸引更保守的民主党和独立选民，并可能迫使特朗普不得不重新考虑将国家动乱与民主党竞选联系起来的战略，但哈里斯曾经将黑人男性关进监狱的记录，也给她如何吸引黑人男性选民平添不确定性。因而，如何完全透明地表达他们不断演变的政治观点，赢得美国主流黑人选民的信任是他们能否成功的关键。

其次，随着选举临近，党内左翼怎么看。哈里斯在竞选总统期间就遭到了左翼活动人士相当大的抨击，部分原因还是哈里斯过去的记录，特别是作为检察官期间，远远没有她自己说得那么“进步”。此前，进步左翼人士一直呼吁和推动哈里斯接受刑事司法改革，哈里斯要么反对，要么保持沉默。虽然作为左翼代表的伯尼·桑德斯对哈里斯担任竞选副手暂时表示欢迎，但随着竞选的深入，不排除左翼人士继续向哈里斯施压，不断对其进行“灵魂拷问”。而这恰是特朗普阵营十分乐意看到的。

最后，哈里斯在多大程度上能抵挡住特朗普阵营的攻击。攻击和嘲讽对手是特朗普的拿手本事，在拜登公布哈里斯后不久，特朗普的竞选团队已经开始发布广告攻击哈里斯，称后者是政治投机的“骗子”。特朗普也亲自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哈里斯是“参议院中最卑鄙、最可怕、最无礼的人”。特朗普团队在发送给支持者的邮件中则继续打“法律和秩序”牌，称拜登和哈里斯在“打击犯罪方面很软弱”。

不过，尽管特朗普看上去是在欢呼拜登选了如此“弱”的人选，但有消息称，特朗普的高级政治顾问中几乎没人觉得拜登选择哈里斯有利于特朗普，因为在他们看来，哈里斯除了曾经与“有妇之夫”交往的黑历史，加上哈里斯逐渐被“稀释”的检察官生涯记录，其剩余的过往经历基本上都做到滴水不漏，很难再给她贴负面标签。因而，接下来特朗普如何给哈里斯贴标签，也是一个有趣的看点。

（作者系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作者：陈佳骏

编辑：孙华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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