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胡志明市的耐克工厂。视觉中国

全球范围内十分之一的智能手机是在越南生产的。手机是越南的头号出口产品，2017年的出口收入超450亿美元。这一成功是全球化贸易规范更广泛发展的征兆。虽然全球贸易停滞不前，去工业化也在世界经济中蔓延，但越南的制造业在稳步扩大，仅2014年至2016年就增加了约150万个新的制造业岗位。鉴于世界主要国家都在呼吁创造制造业岗位，越南的经验对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都具有借鉴意义，制造业正在见证越南的复兴。

一些基本经济要素显然很重要。越南人的工资收入仍然很低，人口结构也是有利条件之一。在越南，大约有一半的人口年龄在35岁以下，并拥有庞大且不断增长的劳动力。该国的政局很稳定，在地理上则靠近全球主要供应链。但这些要素并不一定让越南成为制造业的佼佼者。我们认为，越南通过良好的政策，充分利用了其优越的经济要素，使得制造业获得快速发展。

这些良好的政策包括，越南政府非常支持贸易自由化；通过放松管制和降低经营成本，在国内改革的背景下，实现了外部贸易自由化；通过公共投资的方式在人力资源和基础设施方面投入巨资。上述这些政策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但在经济民族主义和反全球化情绪日益高涨的背景下，这些仍需重申。

首先，贸易政策可以说是越南最重要的产业政策。作为16个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协定的签署国，越南是世界贸易组织和东盟的成员国，并与美国、日本、韩国、欧盟和欧亚关税联盟达成了双边协议。这些贸易协定大幅降低关税，稳步实现了艰难的国内改革，并在很多经济领域为外国投资者打开了大门。据估计，目前有超过一万家外国企业在越南运营，包括三星、英特尔和LG等主要跨国企业，主要集中在出口导向型、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上。

其次，越南通过对其人民的有效投资来利用其人口红利。越南致力于推动基础教育的普及，并通过最低质量标准来确保其教育质量。在最新的2015年经合组织国际学生评估计划(PISA)中，对数学、科学和其他学科的高中学生进行测试，越南在72个参与国中排名第八位，领先于德国和荷兰等经合组织国家。

第三，持续关注竞争力和经商的便利性。越南在改善投资环境方面取得了稳步进展，在2018年世界经济论坛的竞争力指数排名榜中取得了较高的得分(世界排名升至第55位)，以及在2018年世界银行的经商便利指数中排名较高(世界排名第68位，自2014年以来上升了31位)，越南还将企业所得税税率从2003年的32%下调至20%。

最后，越南大量投资了基础设施，特别是在电力行业和联通性基础设施。发电、输电和配电能力的提高，满足了快速增长的需求，这要归功于较高的公共投资。为了跟上快速增长的集装箱贸易(在2008年至2016年期间，越南集装箱贸易以惊人的年均12.4%的速度增长)，越南还开发了包括海港和码头在内的联通性基础设施。

没有人会沉浸在自己的荣耀中，越南人更乐于接受额外的挑战。总体而言，越南的制造业规模仍然较小。该行业大部分是由外商直接投资（FDI）来推动的，外商直接投资占制造业出口的近90％。在制造业中，许多新创造的工作岗位都是初级组装，这需要体力劳动，但不一定会增加很多价值(按照人均工作量计算)。外商直接投资与国内企业之间的联系很薄弱。此外，随着工资不可避免地上涨，越南目前在低技能劳动密集型行业的比较优势将开始消退，这一趋势可能因世界新一轮的自动化技术革命而变大。

越南最近加入全球制造业中心的行列，为制造业带动增长的潜力提供了经验，但也因其固有局限性给投资者以警示。

作者：塞巴斯蒂安·埃克卡特（美国布鲁金斯学会）

编译：汤国琛（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

编辑：陆益峰 王卓一

责任编辑：沈雷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