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11月的美国中期选举满打满算还有不足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长是因为，在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里，各州的初选将集中展开，民主共和两党都有大把试探民意的机会。短是因为，对共和党而言，在如移民改革、农业法案、拨款法案等议题上可回旋的时间与空间有限；而民主党最大的困境在于至今未捏合出哪怕是暂时性的统一思想，而且“进步派”大佬甚至还有自己的算盘——2020年总统大选。因此，民主党现在面临的不是Laurel和Yanny的选择，而是未来两年甚至更长远的命运抉择。

民主党温和派与 “进步派”竞争激烈

随着去年12月亚拉巴马州国会参议员补选和今年3月宾夕法尼亚州第18区国会众议员补选中温和派候选人脱颖而出，民主党发现在摇摆选区用温和派候选人挑战共和党是不错的选择。

“蓝狗联盟”是众议院温和民主党人的大本营，曾经风光一时，却在2010年“茶党”之风的压力下逐渐失势。如今趁着整个“保守主义”政治氛围反弹的“风口”，准备卷土重来。但这次他们最大的阻力并非来自共和党，而是党内所谓的“进步派”。在“进步派”看来，短期内为迎合政治风向而将意识形态转向温和无益于党的长远发展。于是，在近期的几场党内初选中，“进步派”候选人开足马力牵制温和派，两派的厮杀让人嗅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一场典型的“天王山之战”是今年3月22日的伊利诺伊州初选。“蓝狗联盟”成员伊州第三国会选区众议员丹·利平斯基遭到“进步派”候选人玛丽·纽曼的强力阻击。利平斯基反对堕胎、反对奥巴马医保法、反对同性婚姻，凡此种种标签显然难为“进步派”所容忍。最后，利平斯基凭借在该选区深耕14年打下的群众基础才得以惊险获胜。

虽然“进步派”候选人未能实现初选“开门红”，但是在5月15日的内布拉斯加州初选中，“进步派”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绩。在略偏向于共和党的内州第二国会选区民主党初选中，属于 “进步派”阵营的社区工作者卡拉·伊斯特曼险胜前众议员布拉德·阿什福德，后者曾是众议院“蓝狗联盟”成员。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支持堕胎、支持同性婚姻、支持全民医保是“进步派”的招牌主张，而这些标签又天然地与女性捆绑，因而毫无疑问的是，女性将是“进步派”候选人的主力军。

共和党“亲特朗普”是现实使然

与民主党陷入“路线之争”不同，在今年中期选举中处于守势的共和党为了保住参众两院的多数席位，其建制与反建制两派已经逐渐展现出搁置争议的勇气。这也反映出共和党相较于民主党更加实用主义的作风。

在最近几场初选中，共和党候选人最大特点是，他们都擎起“特朗普大旗”。最早采取“亲特朗普”策略的是前白宫首席战略分析师史蒂夫·班农。随着今年1月班农退出右翼网络媒体布赖特巴特新闻后，其在媒体上也逐渐销声匿迹。但即使如此，共和党“亲特朗普”策略也未停下脚步，很大程度上还是现实状况使然。

其一，特朗普执政成绩“斐然”，民意不断走高，导致建制派候选人被迫向特朗普靠拢。

选举说到底还是要靠“经济”说话。根据统计数据，今年2月以来美国失业率不断下降，至5月份创下了16年低位的4.4%。出色的经济成绩单也使特朗普可以“挺直腰杆”。民调机构“早晨咨询”最新调查的结果显示，对特朗普充满信心的选民比例正稳步上升：3、4、5月分别为 24%、28%和 31%。与此同时，受访者中对特朗普“没有信心”的选民比例也从4月的34%降至5月的30%。在这种情况下，建制派候选人为贴近选民，没必要与特朗普背道而驰。

其二，党外右翼保守利益集团逐渐加码特朗普。

“增长俱乐部”如今是共和党最重要的党外支持利益集团。就在两年前，“增长俱乐部”还在阻挠特朗普获得党内总统提名。如今为了共同利益，双方冰释前嫌共同绑在一辆战车上。当然，特朗普也有“苦衷”，因为如要避免被弹劾的风险，最关键的就是要保住众议院。于是，无论候选人的风格如何，只要能抵御住民主党人的挑战，适当地放低姿态至少可以使特朗普立于不败之地。在此情况下，保守利益集团与特朗普在今年的选举中形成“利益共同体”也就不难理解。

所以，当陷入“路线之争”的民主党，遇到了“众志成城”的共和党时，似乎有些稍显下风。不过，民主党手中还握有另一个重要武器——舆论。最近，自由派媒体不断在特朗普及其家人“通俄”、艳星“摆平费”上轮番“加戏”，冲击特朗普的个人合法性，但“笔杆子”里能否出政权，依旧充满疑问。 

作者：陈佳骏（作者系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编辑：陆益峰 吴雨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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