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5周年暨新四军成立85周年。同时,也是新四军赤石暴动胜利80周年。赤石暴动是中国共产党监狱斗争史上的伟大壮举,在中国革命史和新四军战史上谱写了光辉的篇章。回顾光荣历史,缅怀革命先烈,对于弘扬铁军精神,传承红色基因,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941年1月,国民党反共顽固派发动的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新四军将士伤亡2000多人,有680余名新四军将士被关押在上饶集中营,其中,200多人惨遭杀害。在狱中中共秘密党组织领导下,被俘人员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1941年10月,茅家岭监狱第3中队中共秘密支部组织“中秋”暴动,因叛徒告密未能成功。新四军教导总队特派员丁公量、新四军政治部宣教科长汪海粟被敌人严刑拷打后单独关押,准备枪毙。2天后,他俩在夜间越狱逃脱。1942年5月25日,茅家岭监狱中共秘密支部再次举行暴动,18位新四军指战员冲出虎口,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新四军。
5月31日,日军直逼上饶。6月5日,国民党当局急忙将上饶集中营的新四军将士和爱国人士押送福建建阳县,特务和宪兵加强了转移途中的防范。6月13日,特务突然将项永章、朱元春、高文中、陈秋生、瞿志仁、蔡良、钟福生与俞霖堂8位同志杀害于江西铅山县石塘。6月16日晚,队伍来到福建崇安县(今武夷山市)大安镇时,特务又残酷杀害了第6中队中共秘密支部书记沈韬和周奎麟、唐金虎、黄刚培、王铁夫5位同志。
敌人的凶狠残杀和烈士的流血牺牲,激起了同志们的仇恨,更加坚定了暴动的决心。第6中队中共秘密支部迅速形成了由新四军教导总队政治指导员陈念棣、教导总队军事教员王羲亭(王达钧)、教导总队政治干事阮世炯、教导总队文化教员赵天野4人的暴动核心组。王羲亭担任暴动军事指挥,李滌非、王树仁、陈延治分别担任第1、第2、第3分队暴动指挥员。根据监狱各中队日常警戒是两个宪兵班,两挺机枪、十几支步枪的情况,制定了暴动预案,调整人员力量,搭配3个同志对付1个敌人,并秘密练习夺枪动作。
武夷山是著名革命老区,具有光荣历史和优良传统。1930年初,毛泽东率领中央红军进入福建时,曾写下:“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山下山下,风展红旗如画。”的著名诗章。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方志敏两次率领红10军进军闽北作战,留下了光辉的业绩。红军长征后,中共闽赣省委和闽北红军独立师坚持了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1938年2月,闽北红军独立师改编为新四军第3支队第5团奔赴抗日前线,浴血沙场,屡建战功。皖南事变中,这支英雄团队为掩护军部和兄弟部队突围,大多数指战员光荣地牺牲了,这是闽北人民对中国革命的一个重要贡献,是武夷山人民的光荣和骄傲。
进入武夷山地区后,特务们就紧张起来,管得特别严。傍晚,队伍到了崇阳溪河畔。崇阳溪有100多米宽,渡河的工具只有一条木船和两只竹筏,每次只能渡一个分队,一个中队要三次才渡完。渡河的顺序是一、二、三、五中队先渡,然后是六中队,最后是四中队。各中队特务队长们因距离宿营地还有15里路,担心天黑出事,过了河就带着自己的队伍先走了。党支部决定过了河立即暴动。如果宪兵先过河,就由先头过河的同志夺枪;如果宪兵殿后,就徒手暴动,大家冲到对面的一个山岗汇合。同志们换上新草鞋,扎紧绑腿,整理好行装。
这时,国民党少将专员、军统特务张超别着左轮手枪,穿着长筒皮靴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看。这一段时间,由于大家严格遵守暴动纪律,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因此行军中没发生什么乱子,他似乎还有点得意。渡河时,安排宪兵队殿后警戒。大家表面上保持静默,心里紧张而兴奋,只听见船桨和竹篙的划水声,一、三分队过河后坐等在岸边。当二分队过了半渡后,王羲亭突然激动而低沉地哼唱起《义勇军进行曲》的前奏曲,发出了暴动的信号。二分队一上岸,王羲亭把手一挥,大声喊到:“同志们冲啊!”80多位同志像离弦的箭,呈扇形散开,迅速向前面的山峰冲去,敌人一下子惊呆了。
当国民党特务宪兵清醒过来时慌忙开枪,暮色中,子弹呼啸地飞来。多数人很快地涉过水田,跳过水沟,进入山林。杨华年、瞿祖辉、程时轩等10余人牺牲。林夫、李平、蒋仁坚等20余人被抓回,其中14人被杀害。陈念棣、阮世炯、李滌非、赵天野、黄迪菲、叶钦和、陈慰慈等40多位同志冲上了山岗,大家互相拥抱祝贺胜利。另外,还有一些同志跑散了。突围人员分成4个组行动,选择不同的路线,到预定的地点寻找地下党组织和游击队取得联系。
在中共闽北特委和老区人民的关心帮助下,39位赤石暴动和7位茅家岭暴动的同志共46人,陆续集中到上饶县禹溪外花园香菇厂。1942年7月1日,由地下党负责人陈贵芳主持召开会议,欢迎突围的同志,悼念牺牲的战友,纪念党的生日,并组成了60多人的游击队坚持斗争。后来,部分同志返回了新四军,战斗在抗日第一线。
6月19日,特务和宪兵将参加暴动被抓回来的人和从其他没有参加暴动中队的所谓“危险”、“顽固”分子共60多人,押解到赤石镇附近的虎山庙,实行大屠杀。临刑时,革命志士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烈士王之燕朗诵了一首诗:“浩气永长存,丹心照万古,身前未了事,留与后人补”。他还带头高呼口号:“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民族解放万岁!”在牺牲的革命志士中,有杨瑞年、李捷、戴庆哲、瞿淑、徐瑞芳、汪企求、胡珍水等7位女同志,年龄最大的30岁,最小的20岁。年仅26岁的杨瑞年,1937年底参加八路军,1938年初调新四军教导总队任文化教员。皖南事变中,她和弟弟杨华年同时被俘。姐弟俩被捕后都改了名字,假造了简历,后来被敌人发觉。特务要姐弟二人当面对质,他们坚决不承认。敌人用皮鞭抽打她的弟弟,杨瑞年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杨瑞年被押上刑场时,临危不惧。她手拍着胸膛对刽子手们说:“你们来吧!”并和同志们一道唱起了国际歌。她被打了三枪,倒在血泊中还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当打了第七枪才停止了呼吸。这次大屠杀,除新四军老1团干事秦烽因负伤后昏迷,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外,连同赤石暴动牺牲和从江西上饶转福建崇安途中被秘密杀害的烈士共86人。他们不愧是中华民族最优秀的儿女,不愧是无产阶级最忠诚的战士。他们的革命业绩永远彪炳史册!他们的光辉形象永远活在人民心中!
纪念新四军赤石暴动胜利80周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先烈们的革命精神,代表了一个时代国家和民族的精神品牌,具有超越时空的强大凝聚力、穿透力和辐射力,是留给我们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教育和鼓舞我们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前进的强大动力。我们要继承和发扬先烈们对党忠诚、坚定执着的革命信念和坚强意志;临危不惧、舍生取义的爱国主义精神;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顾全大局、团结守纪的崇高品格,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做出新贡献。
作者:胡铁钧 (上海市新四军研究会 )
编辑:刘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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