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双拳冲过终点线，弗洛拉·达菲掩面躺倒在地，喜极而泣。经过长达1小时55分36秒的艰苦旅程，这位33岁的“女铁人”将东京奥运女子铁人三项冠军收入囊中，同时书写了新历史——这是百慕大代表团自1936年参加奥运会以来收获的首枚金牌。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时刻，太不可思议了！有生之年，我都会为这一天骄傲和自豪。为百慕大争到第一枚奥运金牌，这非凡意义远超我个人的梦想。”作为百慕大代表团仅有的两位成员之一，四度征战奥运的达菲终迎圆梦时刻。从此，面积仅仅53平方公里、人口不过6.3万人的百慕大群岛，不止有神秘传说和阳光海岸，也在奥运会历史金牌榜的版图上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上一次有百慕大运动员站上奥运领奖台还要追溯到45年前，男子拳击选手克拉伦斯·希尔在1976年蒙特利尔奥运会上获得一枚铜牌。

受台风影响，昨日清晨的东京台场海滨公园风雨交加。奥运铁人三项比赛由1.5公里游泳、40公里自行车骑行和10公里长跑组成，对参赛者的体能和心理都是极大考验。在前日的男子比赛中，已出现多名运动员赛后因体能消耗过大而呕吐的场面。“能顺利完赛很不容易。比赛最后，我仿佛跑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公里。”在游泳和自行车两个项目的比拼中，达菲始终保持在第一集团。进入长跑阶段后，她开始脱颖而出，逐渐扩大领先优势。

最终，在这场56名选手参赛、仅34人完赛的艰苦较量中，达菲笑到了最后。“过去一年，疫情暴发，奥运延期，由此发生的种种变故，的确给我带来很大的挑战，这让我压力如山。现在，所有的伤痛、困难和泪水都是值得的。未来人生中，我要试着习惯被称为‘奥运冠军’了。”

如达菲所言，从16岁开始铁人三项系统训练，到成长为奥运冠军，她一路走来都在与伤痛、疲劳和抑郁情绪作战。很难想象，如今的“铁人”，曾因体内严重缺铁被诊断为贫血症，不得不每天依靠注射来缓解症状。“有时，我整个夏天都在处理伤病和健康问题。伤痛和挫折几乎伴随着我的整个运动生涯。”2008年北京奥运会，20岁的达菲因自行车故障中途退赛。回到家乡后，一度心灰意冷的她进入大学攻读学位，并在一家商店全职工作，但很快，又重新回到了令她放不下的铁人三项运动中。2012年和2016年两届奥运会，达菲分别取得第45名和第8名的成绩。“当我还是小女孩时，在奥运会上获得奖牌就是我的梦想。所以即使经历那么多糟糕的时刻，我也会对自己说‘不要放弃’。”

为了令自己痴迷的铁三，为了梦寐以求的奥运奖牌，达菲选择再坚守一届。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和训练中意外手掌骨折，让她感受到了梦碎的惶恐。“本以为2020年奥运会是我准备最充分、最有自信的一次，突然一切都变了，几乎让我的职业生涯提前结束。”回望那段最灰暗的时光，达菲坦言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她始终坚信，“痛苦是暂时的，荣光是永恒的。”

如今，达菲的名字已经与她赢得的东京奥运会金牌一同载入史册，属于她和百慕大的奥林匹克荣光定格成永恒。一个人，亦可成为一道光。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图：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