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装甲车驾驶员是个苦差事,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就连男兵也对这个岗位又爱又恨。近日,全国人大代表马和帕丽在镜头前,讲述了装甲车“女司机”的故事。
来自新疆军区某师的哈萨克族军官马和帕丽不仅是这个师第一个会开坦克的女驾驶员,还填补了多项空白。
当年坐在大学课堂里,望着窗外经常光顾的一家奶茶店,马和帕丽曾经梦想毕业后盘下它,攒钱买辆宝马,然后驾车周游世界……
如今,马和帕丽却成了坦克连的女指导员,驾驶战车驰骋在戈壁滩上,成了全团最吸睛的人。
2017年,马和帕丽所在的新疆军区某师装甲团组织官兵按照新的军事体育训练大纲标准评级,她被评定为“特三”。全团只有两个人达到这个成绩,另一个是团长聂望军。
“你们一群男同志被一个女同志撂翻,害不害臊。”聂望军一句话,从此马和帕丽成了男兵们的“死敌”,也成了全团的焦点。军校课程结束后,她主动申请来到装甲部队,并走上了坦克驾驶岗位——全师的女性官兵从未征服过的高地。
第一次把坦克开起来的时候,马和帕丽觉得不足一平方米的驾驶舱就是她的全世界。
“开坦克按作战来说,那是闷舱驾驶。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一个焖炉罐里,夏天不到一分钟就会汗流浃背。空间特别狭窄,噪音也特别大。坦克发动机的味道、油味儿、灰尘特别大……(普通人)会有一种幽暗恐惧的感觉。女孩开坦克,不仅需要技能的训练,还需要体能的强化,需要上肢力量特别强壮,才能在挂挡的时候轻松挂上去。”马和帕丽说。单杠、俯卧撑、平板支撑、杠铃、哑铃,她都跟着男兵一起练。
坦克驾驶需要通过拉动操纵杆控制方向。高速行驶状态下,难免遇到磕碰,她的身体属于疤痕体质,一趟下来,大腿和胳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训练刚起步,又出现了新的难题。全团展开实战化训练,要求驾驶员必须降窗驾驶,通过潜望镜来判断路况。第一次过限制路总共5个杆,“全压扁了”。
她蜷缩在狭小的驾驶舱里,忍受着长期的高温环境和铁屑灰尘,通过不断调整身体的位置提高观察路况的能力。每次训练下来,她都要承受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鼻孔里全是黑的,整个人感觉都废了”。
1991年,马和帕丽出生在新疆昌吉市木垒县。这座美丽的边疆小城以沙漠和胡杨林闻名,生命在这里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绝望和不屈。
10个月大时,马和帕丽左脚小拇指指甲盖出现大面积淤青,疼得在床上不停打滚哭闹。父母急坏了,四处奔走寻医,医生诊断出马和帕丽患有佝偻病、鸡胸和败血症。为了遏制病情,县里的医院说必须锯掉腿,市里的医生又说要锯掉脚。父母不甘心,一路带着孩子辗转来到西安西京医院,把她寄宿在亲戚家治病。
此后的7年,当别的孩子们在无忧无虑地撒欢奔跑时,为了站起来,马和帕丽不得不在孤独和痛苦中度过。
治疗佝偻病和鸡胸需要做脊柱骨穿刺,由于幼小的身体太过柔软,根本找不到脊柱,手术前马和帕丽只能把身体蜷成球状。为了治好败血症,马和帕丽全身的血被换了两遍。“不知道痛不痛,也不想回忆。”马和帕丽只记得,每一次穿刺结束她都要虚弱很久。同班的小朋友好奇那是什么滋味,她总是开朗地说:“就像电视里动物冬眠苏醒后那样吧。”
8岁那年,带着痊愈的身体和坚强不屈的性格,马和帕丽回到父母身边。这种性格此后被马和帕丽带到军营。在挑战面前,她始终用行动诠释着“马和帕丽”的内涵——哈萨克族传说中一种永不衰败的天山之花,代表坚强和永不放弃。
“成长的路上,你只是一个孤独的跑者,一路跑着一路享受着,坚强地活着,努力向前奔跑。”关于儿时经历的磨难,马和帕丽说,应该感谢的不是疾病,而是从不屈服的自己,她奉为圭臬的一句格言是:“只有一直奔跑,才能战胜懦弱的自己。”
马和帕丽至今没有化过妆,“女孩子做的事我基本上没怎么做过。我更愿意把那个时间,用到训练,或者是工作,或者是跟大家的交谈上。”
今年春节后不久,马和帕丽在为两会准备议题时,偶然看到关于各国作战部队中女性占比的一组数据——截至2017年底,以色列的边境作战部队女兵比例已达15%,2020年前后这一比例将提高到35%。法国空军中的女性比例为21.8%,而海军中的女性比例更是达到47.8%。2016年美国海军精英特种部队“海豹”突击队也向女性开放。
马和帕丽想到了自己。她认为,坦克驾驶其实并不难,只要肯吃苦,每一名女兵都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驾驶员。对于“了不起的事”,马和帕丽有了更广阔的理解——她希望通过自己和后来人的努力,有一天,“女兵开坦克可以不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来源:解放军报、中国军视网、法制网
编辑: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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