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月7日，比什凯克，在抓捕行动中受伤的一名男子被抬上救护车。|视觉中国

7日，发生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附近科伊塔什村一整夜的激战，引来了各界的关注。吉尔吉斯斯坦这个曾经历两次政权更迭的中亚国家，如今是否会因为当局决定逮捕前任总统阿塔姆巴耶夫而再度动荡，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继前一晚抓捕阿塔姆巴耶夫行动失利后，吉当局于8日下午再度调集15辆警用大巴、防暴车辆等向科伊塔什方向进发，随即对别墅发动第二轮强攻。原本计划在比什凯克市内举行“无限期集会”的阿塔姆巴耶夫支持者也立即驰援。据当地多家媒体消息，双方经过再度激战，阿塔姆巴耶夫及其两名重要亲信于晚间被警方带走。吉内务部随后确认，阿塔姆巴耶夫已被带到内务部接受调查。

然而，发生在前总统乡村别墅周围的激战似乎没有对首都比什凯克的市民造成什么影响。8日早晨的比什凯克一如往日平静，盛夏的首都，因为人们纷纷外出避暑显得更加安静。

不过，吉国的政坛似乎从来没有像首都的生活一般安静过。特别是近一年来，围绕着现任总统热恩别科夫和前任总统阿塔姆巴耶夫的政治缠斗愈演愈烈。不时有当局要对阿塔姆巴耶夫动手的消息传出，又不断被现实否定。7日夜间的行动，似乎是那只悬在半空的靴子终于落了地。只是这只靴子落得不太稳，特种部队的抓捕行动因为遭到激烈抵抗没有成功。

▲吉尔吉斯斯坦现总统热恩别科夫。|视觉中国

这次对阿塔姆巴耶夫的逮捕行动，原因十分复杂，有直接触犯法律的行为，其中掺杂的他与热恩别科夫的恩怨似乎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今年6月底，就在议会进入暑期休会前的最后关头，总检察长扎姆希托夫在议会上做了针对阿塔姆巴耶夫指控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显示，阿塔姆巴耶夫涉嫌贪腐、以权谋私、非法占有土地、干涉司法等多项罪名。议会据此最终在6月27日投票，以103同意、6票反对的结果罢免了他的“前总统”身份和相对应的司法豁免权。

这一决定仿佛一针催化剂，立时把阿塔姆巴耶夫阵营的反抗活动推向了新的高潮。在位于比什凯克南部20余公里的科伊塔什村，坐落着阿塔姆巴耶夫的私人别墅。

其前总统身份被罢免后，他的支持者们开始在别墅内外聚集，并且成立了“民众指挥部”。当时就有媒体拍到，大批被褥、移动厕所被运往别墅内，甚至别墅内已经预备下用茅草掩盖的石块。只是当时阿的支持者还辩驳说，这些石块是准备用来装饰别墅的。现在看来，这些石头恐怕在昨晚都被扔向了冲进别墅的特种部队。

事实上，阿塔姆巴耶夫对当局的对抗并不是从6月开始的。热恩别科夫接任总统后，阿氏并不愿交出权力。他离职前在众多部门安排下一众亲信。

热恩别科夫则在初步调整完人员构成后，开始强力推进反腐工作。随着反腐的不断深入，前总理伊萨科夫、比什凯克市前市长库尔玛托夫、伊布拉伊莫夫等高管纷纷落马，而这些人背后的矛头则正或明或暗地指向阿塔姆巴耶夫。

渐渐坐不住的阿塔姆巴耶夫开始不断为自己造势，包括举行集会、接受采访等等，利用一切机会和场合抨击现政权，矛头直指总统热恩别科夫。昔日同为社会民主党内战友的二人，早已势同水火。

▲ 2017年2月28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吉尔吉斯斯坦，与阿塔姆巴耶夫“会心对视”。|视觉中国

眼见形势紧张，不少人将希望寄托在了与吉国有着盟友关系的俄罗斯和总统普京本人身上。7月间，热恩别科夫和阿塔姆巴耶夫先后在莫斯科与普京会晤。普京虽然试图安抚、缓和二人关系，稳定吉国局势，但在同阿会晤后的表态似乎显示，天平正在向热恩别科夫一侧倾斜。普京当时呼吁吉国民众同现任总统保持团结，并劝阿以民众利益为重。

6月底开始至7月间，吉内务部就阿任期内释放犯罪集团头目是否合法一事，连续3次传召其至内务部作证。但阿似乎不愿面对自己失去司法豁免的事实，屡屡拒绝前往作证。根据吉国法律，警方传唤3次不到，即可采取强制措施，7日晚间的强攻便是根据这一法律执行。

如今，在吉国政治学者奥斯曼别托夫看来，无论此前阿塔姆巴耶夫在博弈中有多大优势，经过一晚的激战，都已在法律程序上输了个彻底。暴力抗法、非法拘押国家强力部门人员，都已严重触犯了法律。现在需要观望的，只是对峙双方究竟是愿意坐下来谈判，以平息局势，还是把这个国家再度拖入动荡之中。

作者：文汇报驻比什凯克记者 高寒

编辑：刘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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