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上午，日本跨党派议员联盟“大家一起参拜靖国神社”国会议员约70名成员集体参拜了位于东京的靖国神社。| 视觉中国

10月17日至20日是日本靖国神社秋季例行大祭，安倍晋三在17日以“内阁总理大臣安倍晋三”的名义供奉了被称为“真榊”的供品。18日上午，日本跨党派国会议员联盟“大家一起来参拜靖国神社”国会议员集体参拜靖国神社。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在17日的记者会上强调，靖国神社供奉着对侵略战争负有直接责任的“二战”甲级战犯，中方一贯反对日方的错误做法。中方敦促日方切实正视和深刻反省侵略历史，以实际行动取信于亚洲邻国和国际社会。

在此之前，日本共同社披露，靖国神社宫司（即神社负责人）小堀邦夫将辞职，原因是他指责明仁天皇“打算毁掉靖国神社”，此事被日本媒体捅出并引发轩然大波。靖国神社发言人已证实此事，称小堀因“大不敬言论”已向宫内厅道歉，并表明辞职意愿，下任宫司将于本月下旬确定。

靖国神社问题，已然成为日本政坛的死结。

多位首相参拜引发中韩强烈抗议

虽然第二次世界大战硝烟散尽已有70多年，但对日本来说这一页还没有完全翻过去，因为日本尚未对那场战争做出彻底清算，而靖国神社问题的持续发酵就是一个鲜明的例证。

1975年，时任首相三木武夫首次以现任首相身份参拜了靖国神社。但因当时其中并无甲级战犯的牌位，所以此举并未引发巨大反响。而在1978年前，日本天皇每年都无一例外地前往参拜。在日本国内右翼势力的极力支持下，1978年14名甲级战犯的牌位被移入靖国神社供奉，这就使该神社的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考虑到周边国家人民的感情，自此天皇再也未涉足靖国神社。

1985年8月15日战败日当天，时任首相中曾根康弘参拜靖国神社，此举立即引发中国和韩国等周边国家的强烈抗议。显而易见，作为日本领导人，参拜供有甲级战犯牌位的靖国神社，就是为侵略战争涂脂抹粉，严重伤害中韩等受害国人民的感情。而且，从日本国内政治的角度来看，此举还明显违反宪法的“政教分离”原则，因此首相参拜这一举动在日本国内外都引发了巨大反响。1996年7月，时任首相桥本龙太郎在其生日当天参拜了靖国神社，这一举动同样引起周边邻国的强烈反对。

为了避免激发矛盾，此后的日本历届政府在如何解决这一问题上做了一些探索。例如小渊内阁的官房长官野中广务在1999年8月就曾提出将甲级战犯移出祭祀的设想，但靖国神社方面却以“（被祭祀者的）灵魂是一个整体，是不可分割的”为由，予以强烈抵制，从而使得这一问题迄今毫无进展。

2001年8月，首相小泉纯一郎再度参拜靖国神社，使得这一问题再次发酵。作为小泉内阁的官房长官，福田康夫随后设立了一个私人性质的恳谈会，该恳谈会建议设立一个没有宗教背景的国立悼念设施，以便让天皇和首相等政府要人都能前往参拜。小泉本人也曾在与韩国领导人会谈之际，亲自承诺将推动探讨这一问题。但由于小泉一意孤行，在任期内每年都参拜靖国神社，所以这一问题在其任内自然不会有任何进展。

2007年福田康夫接任首相后，这一问题的解决似乎一度出现了曙光。但由于自民党内和“日本遗族会”的强烈抵制，连探讨这一问题的调研费都未能拨出便被打入了冷宫。

2013年12月，复出后的安倍晋三参拜靖国神社，这次不仅中韩等国强烈反对，连美国奥巴马政府也公开表示“失望”。

▲10月17日，日本东京，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赠送的祭品被摆放在当地的靖国神社。| 视觉中国

迁出甲级战犯排位或另寻他处祭拜都陷入僵局

目前安倍及一些政要的思路是扩建千鸟渊战殁者墓苑，但该墓苑面积极为有限，目前仅祭祀着一些姓名不详的阵亡军人。如欲将大量战争期间的阵亡军人牌位都迁徙过去，势必要大规模扩建。而且“日本遗族会”同样以“靖国神社是唯一的悼念设施”为由予以拒绝。

解决这一问题就这样陷入了僵局。因为若欲新建国立悼念设施或将甲级战犯牌位从靖国神社迁移出去，势必遭到右翼势力的强力抵制，而这一势力是安倍的政治基础。所以官房长官菅义伟此前就表示：“此事只能在密切关注国民和舆论动向的前提下慎重行事。”

但如此拖宕下去也不是办法。作为福田康夫恳谈会成员的东京大学名誉教授御厨贵就直截了当地指出：“由此导致天皇和现任首相无法堂堂正正地参拜，这是问题的关键。为了不引发右翼势力的反对，所以就慎重行事。但如果因此就始终不触及实质问题，那就永远也无法推动这一问题的解决。因为阻力巨大就回避问题，这不是一种正确的态度。”

为迎接2020年东京奥运会，奥运会主会场目前正在夜以继日地加快建设进度。而主会场所在的明治神宫外苑，就是二战期间为日本青年学生走向战场而举行的誓师大会的会场。1943年10月21日，时任首相东条英机在这场誓师大会上发表了训词。在对那场战争还没有根本反省的背景下，在曾经为侵略战争举行誓师大会的同一地点为和平盛典大唱赞歌，这一场景难道是和谐的吗？

虽然那场侵略战争已经过去了70多年，但战争所遗留的问题迄今未能解决。当年的那一幕幕场景对许多亲身经历者来说仍历历在目，历史不也同样在凝视着如今日本的主政者吗？

作者：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信息所原所长 陈鸿斌

编辑：陆益峰 陆纾文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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