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偶像是谁？鹿晗？杨烁？吴亦凡？还是布拉德·皮特？我这里告诉你一个偶像，他叫聂耳，他叫林则徐，他叫李时珍，他也叫“小广播”。他是我们考证出来，第一个在银幕上用上海话骂“册那”的电影巨星，他就是赵丹。

1

赵丹在中国电影史上的表演地位，恐怕直到今天都没有人可以跟他比肩。赵丹在20世纪30年代拍过两部家喻户晓的影片，一部叫《十字街头》，一部叫《马路天使》。《马路天使》的女主角是周璇，那简直就是当时的小甜甜，赵丹和周璇相识于《马路天使》，两个人擦出了火花。可是不同的人生际遇，使他们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赵丹确实非常有女人缘，他的夫人黄宗英谈到过，说赵丹毕竟是一个演员，演员都是感情丰沛的，所以赵丹也免不了要和一些女演员或者女同事发生点儿事情。对此黄宗英虽然非常痛苦，但还是把委屈咽下了肚子。她说一夫一妻制是理想主义的，感情很难用制度来控制，所以她说“我理解阿丹”。多好的女人！我把这段事情讲给我女朋友听，女朋友说：“你得好好向宗英阿姨学习呀”，我偷偷横了她一眼。

《马路天使》剧照

《乌鸦与麻雀》剧照

2

在上海临近解放之际，赵丹出演了一部日后堪称经典的影片，他在里面饰演了一个住在底楼，人也处在底层的小生意人，外号“小广播”。这部影片就是大名鼎鼎的《乌鸦与麻雀》。赵丹骂“册那”，就是在这部片子里。今天上海题材的影视剧中为了表现地方性、表现人物的性格，在台词中夹进几句“册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创作突破，开先河者，乃赵丹也。赵丹为了演活这个人物，据说几个月没洗澡，愣是在头发里养出了虱子。还坚持不刷牙，用香烟抽黄了一口皓齿。你看，一个演员为了表演的付出有多巨大！后来黄宗英老师说过，赵丹之所以能把“小广播”演得如此惟妙惟肖，是因为那时候他们正好搬了一次家，新家的前门一打开，就可以看到一拨真正的上海小市民。赵丹喜欢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跟他们搭话，学习他们说话的样子，因此在演“小广播”的时候才能够出神入化。

《乌鸦与麻雀》剧照

有一个表演学派叫体验派。大家一定看过周星驰的《喜剧之王》吧，主人公尹天仇读的一本书——《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开创体验派的戏剧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写的。体验派简单来讲，就是要深度体验所饰演人物的内心世界，要去接通很多剧本当中没有却应该属于人物的方方面面。赵丹演“小广播”就是用了这套体验派的方法，他是这套理论的崇拜者，他很想去苏联好好学习体验派的表演技巧。于是他就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相谋一起去新疆，准备在新疆越过边境进入苏联。赵丹真是个天真的大孩子，结果他们在新疆被军阀盛世才抓捕，在狱中关了五年。妻子叶露茜以为赵丹已经死了，当时在重庆追悼会都开过了，大家劝叶露茜改嫁。想想也是，叶露茜年纪轻轻，总不见得下半辈子就这么单着吧。没承想赵丹活着回来了，可妻子已经改嫁了，肚子里还有了别人的孩子，真是一出人间悲剧。一个戏痴，为了学习表演，把老婆都学没了。

3

粉碎“四人帮”之后，在一部即将开拍的电影里，有一场周恩来总理在台上发表演说的戏，只有几个镜头。赵丹听说后兴奋不已，他跟许多人说，周总理这个角色非他莫属，因为他和总理曾经有过很长时间的私人交往，他自信只有他能够演好总理。他在家里各种揣摩周总理说话的神态，还特地跑到北京去试妆，拿出来的定妆照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真是太像周总理了，今天在网上还能找到这张照片。可是没有想到，当时文艺界的某领导同志说，赵丹怎么能演周总理呢？一下就把赵丹的“银幕总理梦”毁掉了。黄宗英老师后来提及此事，说阿丹常常一个人在晚上痛哭流涕。

很多认识赵丹的人每每谈起他都不无感慨，说赵丹是个戏痴。他一定不曾想到《烈火中永生》里许云峰这个角色，居然会是自己的银幕绝唱。

赵丹 Dan Zhao

1915 年6 月27 日出生于江苏省扬州市。原名赵凤翱，著名表演艺术家、导演、编剧，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

1932 年，被明星影片公司看中，在无声片《琵琶春怨》中饰演纨绔子弟，正式踏入电影圈。

1949 年，主演电影《乌鸦与麻雀》，获中国文化部优秀影片个人一等奖。

1965 年，主演电影《烈火中永生》，这是他生前拍摄的最后一部影片。

1980 年10 月10 日，因癌症在北京病逝，终年65 岁 。他一生塑造众多经典角色。

1995 年，赵丹获封中国电影世纪奖最佳男演员奖。

2005 年，获中国电影百年百位优秀演员奖 。

——本文节选自《世界影史50名人传奇》，葛颖著，华文出版社出版

作者：葛颖
编辑：金久超
责任编辑：张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