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去年接连带来两部风格迥异的舞台剧《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与《回廊亭杀人事件》之后，6月4日、5日，导演赵淼将带着他新鲜出炉的形体剧《人生座右》回到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再度与上海观众见面。

脱离《松子》和《回廊亭》两部文学IP之后，赵淼对形体剧的探索是否还能收获同样的口碑？两周前，《人生座右》在陕西迎来首演，收获好评无数。从1996 年创立“三拓旗剧团”、走向形体剧的小众道路至今已有25年。赵淼与“三拓旗”从不放弃对“诗意的身体表达”的探索，并逐渐形成了以“哀伤的幽默”和“精彩的想象”著称的戏剧风格，把自己的态度与故事与所有人分享。

《人生座右》由三个小故事组成：一个即将错过爱情的女孩、一位正在遭遇成长困境的男人、一个已经失去友情的男孩.....赵淼与三拓旗剧团用他们最擅长的形体语言讲述他们人生中的温暖、抉择、抗争、改变，“每个人在这三个小故事中，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人生座右》的剧名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座右铭”。赵淼坦言，一开始拟定的剧名的确是《人生座右铭》，但后来发现这个词容易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让观众以为在表演一段格言”。后来他们翻看典籍，发现“座右”这个词更适合他们想表达的内容，便最终定下《人生座右》这个名字。

座右，字面意思是“座位的右边”，选择这个词是因为“古时候的人会把自己珍视的东西放在座位右侧”，而每个人在生活中也都坐在不一样的座位上，从而有了不一样的命运。他想通过“座位”这个意象把剧中的故事都串联起来，并且用《人生座右》这样一个剧名来引导观众寻找剧中人的执念，从而思考对于每个人自己来说，“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创作这部作品的另一个初衷来自于整个剧团在疫情期间的感悟。疫情期间，赵淼患了眼疾，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目睹了隔离期间病房里的种种，于是他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境都放到了这部剧里，“可以说这部剧是这一两年里我自己的记忆拼叠”。而在排练这部作品时，一位演员的亲人去世了，这更让他们感慨人生无常。

《人生座右》从开始排练到现在将近四个月时间，观众将要看到的这个版本其实已经历了七、八次推翻重来。

与《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回廊亭杀人事件》相比，《人生座右》的实验性更强。赵淼喜欢《黑镜》《九号密室》等英剧，所以效仿着在每个故事结尾采取了反转的处理方式，增强故事的悬疑性。该剧的叙事和转场节奏也都快于过去的作品，这样的处理方式甚至让演员都诧异：“我的人生怎么在一瞬间失去了这么多东西？”

舞台后方的一个个长方形装置“像椅子、像衣柜，又像通道”，它们每次的摆放方式也不尽相同，结合不同的空间、烟雾、光效呈现出不一样的视觉效果。这些都是藏在作品里的小细节、小彩蛋。“观众消化信息和思考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我们需要在戏里埋一些很有趣的东西，给他们一些暗藏的线索。”

出身文艺世家，从小受到熏陶，赵淼是一个“在剧场后台长大的孩子”。上中学的时候他就建立了“三拓旗”的雏形，随后数年时间里逐渐确定了剧团“形体戏剧”的发展方向。三拓旗剧团遵循法国形体戏剧的观念和方法一路成长，如今已是中国肢体剧的一面旗帜。

“形体戏剧发展至今，已经不仅仅是雅克·勒考克所描绘的雏形了。形体剧中增加了语言、舞蹈、媒体、装置，甚至加入了马戏和魔术，因此我们说，形体戏剧是总体戏剧的概念，《人生座右》试图把它们融于一体。”赵淼这样解释形体戏剧的概念，“丰富的人生为什么要用同一种僵化的方式来表达？舞台手段和观念一定要革新并保留个性。”

很多人眼中，三拓旗非常“高产”，排演的戏剧作品超过30 部，巡演足迹遍布中国内地16 个省市，并连续九年参加阿维尼翁OFF戏剧节、爱丁堡边缘艺术节。但赵淼认为，“高产”只是因为他们坚持创作，时间久了，作品自然而然变多了。“我们创作一部戏的原动力是什么？让观众在我们的表达里看到他们自己，是我的原动力。”

剧照由三拓旗提供

作者：童薇菁

编辑：王筱丽

责任编辑：王彦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