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上影节日本影展单元的电影票永远是最热门、最先被抢完的。扎实的文学基础,让这些作品少有令人失望的可能。
“一想到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这句名言,出自日本推理作家伊坂幸太郎唯一一本爱情小说《一首小夜曲》。领先日本三个月,由这部小说集改编的同名电影首先在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作了世界首映,并入围了今年的金爵奖。
今年的上影节,日本参赛片和参展片依然延续了近年来的“强势”,共有三十余部力作前来赴约。在这部分影片中,又有超过七成是改编自文学作品。不得不说,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如果把视野放得很远一些,我们便可以看到,近几年日本《电影旬报》年度十佳影片,几乎都拥有一个小说母本。比如:2013年的《编舟记》《再见溪谷》;2014年的《纸之月》《我的男人》;2015年的《岸边之旅》《所罗门伪证》;2016年的《怒》《毛骨悚然》等等。这些影片很大一部分来过上海国际电影节,这也解释了每年上影节日本影展单元的电影票永远是最热门、最先被抢完的原因之一。扎实的文学基础,让这些作品少有令人失望的可能。
同样的情况在今年也不例外,《一首小夜曲》也有它的母本。很多人光听原著作者是谁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购票键。要知道,伊坂幸太郎作品的轰动效应几乎是和村上春树与东野圭吾等量齐观的。伊坂幸太郎本人也十分钟爱电影,不仅常在小说里提他的偶像——法国新浪潮鼻祖戈达尔,还多次亲自担任作品翻拍电影的编剧。
《一首小夜曲》是由六个“世间罕见”的故事组成的邂逅的“真相”。全篇没有明确谁是真正的主角,多线并行的结构,一一出场的人物,有很多分支,最后又将人与人联系在一起,就像命中注定好了的羁绊一样。它讲述了“邂逅”的无法察觉,是等你回想起来时才能明白的那个瞬间,就像夜晚隐约听到的一首小夜曲。影片将日本人擅长的“悲中见乐”发挥到了极致。影片尾声处,那个与妻子离了婚的男人,在数年后终于解开了情感的“悬念”,原来当年妻子是故意把钱包掉在他的面前,才造就了两个人的“邂逅”。尽管与妻子的婚姻在日常生活的摩擦中以失败告终,但解开了这个“邂逅”之谜的男人,知道自己也曾这样地被“爱”过,平凡的他最终与平凡的生活和解了。
正是在这样的《一首小夜曲》中,有人遇到了爱情,有人遇到了契机,有人遇到了成长,虽然每一个遇见都很平凡,但这些平凡人的邂逅的故事,足以燃起勇气去面对那些你曾认为自己无法做到的事。这似乎倾吐出日本导演今泉力哉的一种价值体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朴素而用力奋斗着的人们,值得为他们唱一首小夜曲。这样的低吟浅唱,可以在天桥上的一个拐角,也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在拳王创造历史的夜晚,也可以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夜晚,丝丝缕缕,入心入脾。
同是今泉力哉执导的爱情片,除《一首小夜曲》外,他的《爱情是什么》则成为今年电影节的参展片。该片同样是改编作品,改编自角田光代的同名小说。而由蜷川实花执导的剧情片《杀手餐厅》是今年的大热门,同样是改编自平山梦明的同名小说。
自是有人将大量的文学改编或漫画改编看作是电影丧失原创力的表现,在这越演越盛的“改编热”中,我们也能听到一种老生常谈叫“不如原著”,说的是“最好的文学都是电影无法复制的”。但这种二元对立式的比较,在一定程度上反而代表了一种无知,因为每种媒介并无天生的优劣之分。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说,最好的电影语言,也是文字所无法描述的。
我们更愿意看到电影改编文学后的“折射”,那些鲜活的思想和影像的吉光片羽怎样为文字的场景注入电影的语言,两种媒介要怎样在互文中同时获得新生与完整的可能。因为在这个“故事早已经讲完”的舞台,每年源源不断为电影市场输送叙事的母本,并没有阻碍电影滋长自己的原创性。
作者:陈熙涵
编辑:郭超豪
责任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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